錢不離踏入那淡綠色的閣樓,正看到楊遠京、李創等十幾個人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裡,還有十幾個城防軍、警備隊打扮的人站在中間,令一側則是挺胸拔肚、昂然而立的壯漢,看樣子他們是這疊燕樓的打手。
這座閣樓很大,上面圍著一圈雕刻著精美圖案的欄杆,幾十個衣著華貴的人或站或坐,或飲著美酒、或摟著嬌娘,猶如看戲一樣看著下方,不時發出故意壓低、卻又偏偏能讓下面的人聽到的笑聲。
楊遠京看到錢不離來了,面有愧色的迎上來,輕聲說道:“大人,末將……末將給您丟臉了。”
錢不離一笑,伸手拍了拍楊遠京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那十幾個城防軍、警備隊的人身邊,緩緩說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都走吧。”
那十幾個城防軍和警備隊地人聞言紛紛走了出去,只有兩個人留了下來,其中一個較胖地人陪著笑臉湊上來:“大人,您來了,來得正好,我給大人介紹一下。這位……”他伸手非常恭敬的向上方示意了一下:“這位是帝國的侯爵、倪明倪大人,這位……”
“我讓你們離開,沒有聽到?你身為城防軍的將領,難道不知道軍法如山這四個字麼?”錢不離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程達,抗令不尊者,該當何罪?”
“當斬!”程達厲喝了一聲。
兩個親衛迅速拔出了長劍,撲了過去。那城防軍的將領剛露出錯愕的神色,長劍已經毫不留情地抹上了他的脖頸,血光崩飛中,一顆人頭猛地跳了起來。那城防軍將領的屍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欄杆上響起了尖叫聲、驚呼聲,還有酒杯、桌椅翻到的聲音,也許那些貴族們能做到處變不驚,可是青樓的女人卻很難做到。青樓算得上是一個暇逸地地方了,這裡的女人只能說是身經百槍,但一言不和、即拔劍殺人的場面她們很少經歷過。
那警備隊的頭腦臉色變得蒼白,拔腿就想往出跑,可惜錢不離是不會放過他地,手一揮,兩個親衛揮舞著猶帶著鮮血的長劍迎了上起,手起劍落。把那警備隊的頭腦劈倒在地。
錢不離微微笑了笑,平靜的目光向四下掃了一圈,走到一側地椅子上緩緩坐下。
不管是比心計,還是針鋒相對的急智,錢不離自認不會輸給誰。
對方的用意很明顯,借用那城防軍將領的嘴,把這裡各個貴族的爵位都說出來,以給錢不離巨大的壓力。其實錢不離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侯爵!要知道財力通天的賈天祥不過是個伯爵,帝國軍神尉遲風雲也只是個侯爵,雖然侯爵與侯爵之間的權勢地位有時候會相差很遠,但侯爵畢竟代表著尊貴地地位,不容人輕忽,就算再不濟,侯爵也代表著一個龐大的家族!
可是如果任由那城防軍的將領把他想說的話都說完,錢不離明白自己將落在下風,所以他才當機立斷,找了個抗令不遵的藉口,除掉了那兩個人,同時,把自己身上的壓力轉嫁到對方身上。
養尊處優的人怕什麼?怕死!既然他們想用高高在上的地位來威懾他錢不離,那麼錢不離就用自己的鐵血去威懾對方,其中的輸贏高下,就看誰的心理承受能力大了。此刻此刻的錢不離並不擔心,縱使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今天死的也不是他錢不離,而是在場的所有貴族,相比之下,對方的壓力要比自己重得多!
至於那兩個走狗,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狗永遠是狗,如果那些貴族想和自己談,兩條狗的死根本無法影響大局,如果那些貴族想和自己做對,留著他們咬自己一口麼?
錢不離的反應速度一向奇快,眨眼間他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這兩條狗在他錢不離心中是無足輕重的,但貴族們心中也如是,正好借用他們的鮮血來顯示自己的決斷!
如果有人利用格局中的規則來打壓自己,而自己卻無法利用規則去還擊對方,那麼,乾脆顯示出自己打破舊格局的決心,才是最可怕的威懾!
閣樓中變得鴉雀無聲了,一個親衛冷冷的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同時飛起一腳,把地板上猶自晃動的人頭踢了起來,正砸在一個打手的身上,那打手無畏的氣勢早已消失不見了,手忙腳亂的向後縮去。
和錢不離預料的一樣,四周圍坐的貴族們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錢不離,他們都在重新估量著局勢,重新估量錢不離這個人,面對著這個比傳說中更為喋血,翻臉即殺人的白眉將軍……
到底該不該去激怒他呢?其中的風險有多大?
錢不離好整以暇的玩弄著手中的酒杯,翻過來掉過去的玩,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