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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雲瑄早知他會是這般態度,心緒更是複雜:“……那上百萬的銀子,你打哪裡來的?那麼多糧米從江南運到豫州,必然是提早了許久就開始準備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安排這些事情的?”

梁禎笑了一笑:“陛下第一次派太醫去豫州時,臣便安排了人去江南採買糧米,至於銀錢……其實並不是臣的。”

祝雲瑄皺眉:“不是你的?”

梁禎坦然道:“是先帝的私庫,裡頭有幾千萬兩銀子,還有一些田產莊園,先帝病重之時交到了臣手中,臣之前並未動用過。”

祝雲瑄愕然,他確實從來不知他的父皇竟還有這樣一個私庫,昭陽帝給他留下的國庫並不豐盈,每筆錢都得緊著花,便是這次賑災,戶部也撥不出這麼大筆的銀兩去收買人心,若非有梁禎拿出的那些銀錢和米糧,事情絕不可能這般輕易善了,想來也實在是荒謬。

可惜他父皇鑽營了一輩子,到最後亦是一敗塗地,所有能給的,都給了面前這個他自以為的親生兒子,其實卻是對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原來如此。”

祝雲瑄點了點頭,未再多問,梁禎笑看著他,見他一直鬱結著的眉頭不自覺地舒展開來,似是鬆了一口氣,立時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祝雲瑄大概是不想因為這事覺得欠了自己,如今知道了錢其實是出自先帝的私庫,自然就落下了心中大石。

他還是這般與自己計較,梁禎心下一嘆,乾脆做了順水人情:“既是先帝的私庫,臣拿著始終不合適,過兩日臣叫人將之清算一遍,便都交還給陛下。”

祝雲瑄有些許詫異:“你要將之還給朕?”

梁禎沉聲笑道:“陛下想要的臣都可以給您,只要陛下肯相信臣。”

祝雲瑄一時無言,明知他意有所指,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信任二字,於他們之間,實在太難太難了,他做不到,梁禎亦做不到,否則他便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自己。

“臣這回在豫州,有一日染了風寒,臣以為是染上了疫疾,當時只想著若死前能再見陛下一回就好了,可臣又不敢見您,怕會害了您,最後臣到底是平安活著回來了,陛下會不會很失望?”

祝雲瑄冷下了神色,對上樑禎幽沉的雙目,聲音冷硬道:“朕沒有。”

梁禎眼中的笑意加深,走上了前去,祝雲瑄心中一緊,退無可退,被梁禎抵在御案前,抱了住。

溫熱的氣息欺近,在祝雲瑄的耳畔低聲呢喃:“臣知道。”

治河之爭

八月下旬時,祝雲璟的家書和請封世子的奏疏一塊送到了祝雲瑄的手中,祝雲璟的第二個兒子已經滿月了,小侄子一出生祝雲瑄便下了大批的賞賜,這一次又著人開了自己的私庫,盡撿好的東西送過去。

祝雲瑄興沖沖地提筆就要擬旨,一旁的梁禎忽然低笑了一聲,問他:“陛下,國公爺的兒子才出生您就要給他封世子,那您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呢?”

祝雲瑄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一直到聖旨擬完,始終未有回答梁禎。

看著他鄭重地將玉璽蓋到擬好的聖旨上,梁禎又道:“定遠侯如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侯世子,二兒子是國公世子,這麼算起來倒是做哥哥的吃虧了,日後豈不是要生出嫌隙來?畢竟這個世上也並非人人都能像陛下與國公爺這樣手足情深。”

祝雲瑄微擰起了眉,明知梁禎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是故意擠兌他,這話卻又並非毫無道理,他認真想了想,淡道:“你說的對,定遠侯這麼多年為我大衍征戰四方、建功立業,朕早就該褒獎他了,朕這就另下一道聖旨,晉封定遠侯為一等定國公。”

“……”梁禎一時語塞,沒曾想自己隨意一句話竟幫那賀懷翎討了個國公的爵位來,如此一來賀家日後便是一門兩國公,榮耀非凡。祝雲瑄對他信任的人當真是十足大方和放心,可惜這樣毫不設防的信任,怕是這輩子都難放到自己身上了。

祝雲瑄將兩份聖旨擬好蓋了玉璽,便著人送了出去。傳旨的太監剛走,曾淮就帶著幾位內閣輔臣並戶部、工部尚書來求見,要商議重修河堤一事。

祝雲瑄沉下聲音:“傳他們進來。”

如今洪水退去,瘟疫已除,流民也盡數安頓了下來,這後續的河道整治、河堤修繕一應事宜卻不得不提上議程。

黃河決堤本就是歷朝歷代都十分頭疼的一件大事,昭陽帝時也曾花大力氣下血本將最易出事的秦州、豫州段的堤壩全部整修過,結果大把的銀子花了下去,卻未起到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