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頁

梁禎並不理他們,方昭儀宮裡的人已經將冊文給送了來,這一對比便一目瞭然,確實與梁禎拿出來的那份遺詔上的印文深淺變化是一致的,且馮生取來的玉璽也確實有一角是用金子補上了。

眾人看張年瓴幾個的眼神俱都變了,原本說來,比起梁禎,他們自然更相信幾位內閣大臣,但證據擺在眼前,且外頭還有禁衛軍虎視眈眈地守著……

顯王第一個跳了起來:“好你個張年瓴,爾等幾個老匹夫竟也圖謀起我祝家的江山不成?!”

此言一出,那些尤在猶豫掂量的宗室紛紛低了頭,雖並未如顯王一般表態,卻都不自覺地離張年瓴幾個挪遠了些,端的是劃清界限涇渭分明的態度,張年瓴再次被氣吐了血,另一閣老激動爭辯道:“你們!你們這些人!陛下才剛剛殯天你們就要聯起手來逼宮!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混賬!這傳位聖旨分明是那日陛下召我等入宮親手寫下的!你們這麼做這是要叫陛下去了都不得安寧死不瞑目!”

顯王吹鬍子瞪眼:“老匹夫你休要含血噴人!分明是你們幾個聯起手來矯詔以圖皇位!如今證據確鑿豈容你等在此辯駁!”

馮生適時添上一句:“那日陛下確實傳了三位閣老進宮,只是與你們密談之時將奴婢等人全部打發了下去,除了三位閣老,並無人知曉那日陛下到底與你們說了什麼……是否真有將傳位遺詔給你們,那也……”

“你這閹人!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張年瓴憤怒打斷他,馮生縮了縮脖子,不再說了,顯王眼珠子轉了一圈,轉身走去祝雲瑄身旁,恭恭敬敬地將他扶了起來。

除了還在怒叱的張年瓴幾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落到了祝雲瑄的身上,祝雲瑄眉頭緊鎖著,神色嚴肅地掃了一眼在場之人,顯王第一個拜倒下去:“臣,叩見新皇陛下,萬歲萬萬歲!”

擲地有聲的叩首,眾人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梁禎看向除張年瓴之外的另三位內閣輔臣,從剛才起他們幾人就未怎麼出過聲,匍匐在地低垂著腦袋,彷彿置身事外一般:“劉閣老,李閣老,鄧閣老,你們怎麼看?”

那三人身子一凜,為首的一個緩緩抬起了頭,避開了張年瓴幾人吃人一般的目光,猶豫再三後咬咬牙轉身跪到了祝雲瑄面前去,另兩人當即跟上,一同參拜新君。

宸貴妃徹底癱軟在地,自知大勢已去。

除了還突兀立在人群之中的張年瓴三個,所有人,從宗室到后妃乃至一眾皇子,都已跪在了祝雲瑄的面前。梁禎一個眼神遞給那禁衛軍統領,張年瓴幾人轉瞬間便已被拿下,還要爭辯,梁禎卻再不給他們機會,冷聲道:“張年瓴、王辭、曹新銳三人包藏禍心,矯詔以圖謀不軌,即刻下獄,押後待審。”

張年瓴幾人只來得及哭喊一聲“蒼天無眼”,便已被禁衛軍堵住嘴拖了下去。

這下殿內眾人更是噤若寒蟬,梁禎轉過身,面朝著祝雲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在對方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坦率跪了下去。

祝雲瑄閉了閉眼睛,平復住過於跌宕的心緒,沉聲下令:“遵皇考遺旨,著宗親大臣持服守喪二十七日,自今日始,不可懈怠。”

“謹遵聖諭!”眾人齊聲應下。

詔諭傳出宮外,百官跪拜新君,至此,塵埃落定。

夜色更深,白日喧囂散去,入夜之後的靈堂之上只餘祝雲瑄一人,安靜地跪在皇帝梓宮前,搖曳的黯淡燭光映著他無波無瀾的面龐。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不用回頭也知來的必定只有那一人。

梁禎行至祝雲瑄身旁,跪坐下去,淡聲道:“陛下在這裡守了幾日了?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難不成您想剛剛即位便先累垮了自己?”

祝雲瑄的眸光閃了閃,沉默片刻,問他:“外頭怎樣了?”

“能怎麼樣,該抓的人抓了,該殺的人殺了。”

這一場即位風波已傳得人盡皆知,即便祝雲瑄順利得到皇位,質疑聲卻絕不會少,光是張年瓴等人的下獄,就足夠叫滿朝文臣和天下讀書人對他這個新皇心生疑慮,只是迫於梁禎手中權勢,無人再敢出來說什麼而已。

“張首輔他們……”

梁禎不在意道:“他們犯的是誅連九族的滔天大罪,陛下仁慈,念在他們從前也算勞苦功高,只抄了他們滿門,不牽連其他。”

祝雲瑄神色微黯,梁禎看著,勾了勾唇角:“怎麼,陛下可是捨不得了?覺得可惜了?”

“殺了便殺了。”

梁禎似笑非笑:“也是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