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情了陛下就會從輕發落嗎?”
祝雲瑄不再說了,梁禎又安靜站了一陣,心下一嘆,告退離開。
不出十日,刑部與都察院就將張劉二人所犯之事查了個清楚明白,他們是去年才開始做這事的,拖延軍餉本就是軍中慣例,他們也十分小心,做的雖是空手套白狼的無本買賣,挪用的錢收回來之後卻都會按數發下去,甚至會以各種名目作賞多發一些,也因此從未有軍中將士對餉銀遲發表示過不滿,還十分擁戴他二人,才能讓他們一直瞞天過海。
刑部大牢裡,張參與劉起忠跪在梁禎面前,聲淚俱下地懇求他:“王爺,只有您能救我們了,看在我等一向對您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的份上,求您救救我們吧……”
梁禎黯下了目光:“本王救不了你們,陛下應當會給你們判流刑,待到你們上路時本王會派人給你們多送些銀子來,去了外邊你們好生改過自新吧。”
張參激動道:“王爺,我等都是為了您啊!”
梁禎冷聲提醒他:“本王從未要你們為本王做這等事情,是你們自己見財起意,犯了國法,陛下要治你們的罪,本王還能如何救你們?”
“末將不服!當初……當初若不是王爺您命我等調動兵馬,按下這京中心懷叵測的各方勢力,陛下他如何能順利得到大位?!如今他皇位坐穩便要卸磨殺驢!他不但要處置我等,更是要對付王爺您!王爺您又何必再處處維護他!”
劉起忠撲到梁禎面前,拳頭攥得咯咯響,瞠目欲裂:“王爺您為何要讓?!那個位置就該是您的!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便追誰您反了那忘恩負義的皇帝又如何?!”
“閉嘴!”梁禎厲聲呵道,神色更冷,“本王今日來,是念在與你二人昔日同袍之誼,望你們能悔過自新,他日若有機會,你們或許還能再回來,若是你們繼續說此大逆不道之言,日後去了流放之地,是好是壞,本王都再幫不了你們。”
張劉二人面如死灰,再多的不平不甘都無濟於事,張參吶吶道:“王爺,您明知陛下他針對的人是您,他處置我們不過是想要剪除您的勢力,難道您就打算這樣坐以待斃嗎?”
晦暗目光中滑過一抹苦澀,梁禎沉聲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不需要旁人質疑。”
半月時間,在雷厲風行地將張參與劉起忠二人流放之後,祝雲瑄又命兵部與吏部將新的南營總兵人選提了上來,二部一致推選的都是那位去年才從參將擢升上來的南營另一副總兵蔣升,祝雲瑄沒有立即同意,而是將梁禎傳召來,問起了他:“昭王覺得蔣升此人如何?”
“有勇有謀、守正不阿,雖資歷尚淺,然可堪大用,”梁禎坦然回視著他,“若是陛下信得過他,自可用他。”
祝雲瑄冷淡道:“兩京大營都在你手中,就算沒了張參和劉起忠,這位蔣副總兵也是昭王你一手調教培養起來的親信,換了誰都一樣,朕信不信得過又有何意義?”
“既如此,陛下又何必問臣?”
“這個提名,早就過了昭王你的眼的吧?”
梁禎並不否認,祝雲瑄輕眯起雙眸:“你這樣,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將兩京大營的兵權交出來了是嗎?”
梁禎不言,深深看著他,片刻後忽而笑了:“陛下,臣說過了,您想要兵權,便自個想辦法來拿,但臣絕不會主動給,不然臣今日將兵權給了您,明日便是第二個張參與劉起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