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中的效果,因為河道官員的中飽私囊偷工減料,新修的堤壩當年就被突發的洪水給沖毀了。而那時,在河道總督任上的,正是祝雲瑄的舅舅,從前的謝國公謝崇明,禍根在那時便已埋下,之後這麼多年朝廷斷續撥了多少銀子到河道上,卻都擋不住連年的天災洪澇,河道的治理如今已成了大衍朝廷最迫在眉睫之事。
每每想起這一茬,祝雲瑄就深憾他父皇當年對謝崇明的處置過輕了,只讓他死在了流放的途中,他這位舅舅不但禍國殃民,還害慘了他的兄長,便是到了今日祝雲瑄都恨不能將之從地底下挖出來鞭屍。
也正因為做下這事的是謝家人,如今他做了皇帝,才更想彌補從前的過錯,將隱患徹底平息。
曾淮他們過來是來請求祝雲瑄下旨撥銀的,前些日子祝雲瑄把梁禎歸還的昭陽帝私庫的六千萬兩白銀全部併入了國庫,如今國庫尚算充盈,要整治河道重修堤壩都拿的出銀子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梁禎此舉確實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兼任河道總督的工部尚書侃侃而談,與祝雲瑄說起了重修河堤的一應安排,祝雲瑄聽得認真,梁禎卻沒那麼好的耐心,聽他說了不到一刻鐘,便出言打斷了他:“本王只想知道,這一次陛下將銀子撥下去,重修河堤之後能確保日後發洪水時不再出現決口嗎?”
工部尚書一愣,或許是沒想到梁禎會問的這麼直白,嚅囁了一陣,道:“這天災之事下官怎敢一口斷言,我等自當竭盡所能,若能得上天庇佑……”
“也就是說這錢撥了堤壩修了,下一次洪水再來,能不能擋得住,還是得聽天由命。”
“當然不是,只是這事……這事本就不可能說死的……”
梁禎說的毫不客氣,不但那工部尚書梗著脖子答不上來,祝雲瑄亦沉了臉色,曾淮皺眉道:“昭王還懂河務嗎?新修的堤壩到底能擋得住多大的洪災本就做不得準的,洪水猛如虎,河堤修得再堅固都有被沖垮的可能,老臣等今日便是拍著胸脯與陛下說這堤壩可用十年二十年,那亦是信口胡謅等同欺君。”
“是嗎?”梁禎慢條斯理地拖長了聲音,“可本王怎麼就聽有人敢做這個準呢?本王就是不懂河務前些日子才特地找人問過,有位姓周的工部郎中可是拍著胸脯與本王保證,若是按著他的法子,給秦州、豫州段的河道改道,至少可保百年平安。”
工部尚書趕緊解釋:“下官知道王爺說的是誰,那位周郎中年紀尚輕,為人有些輕狂自大,對河道上的事情其實只是一知半解紙上談兵罷了,他那法子確實也曾與下官提過,從秦州段的上游就開始改道,繞過秦、豫二州人口最多最繁華的十八個府縣,另引流入魯地,有想法是不錯,只是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且不說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光是需要動遷的百姓就多達五十萬人,勞民傷財,朝廷實無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梁禎不以為然道:“秦、豫兩段河道常有決口,與現下的河道走勢、山林地貌都有干係,擇合適的路徑改道就可儘可能的避開隱患,與其年年加固年年修,不如直接改了道減低洪災發生的可能,才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法子,不過就是多費些事而已,本王不覺得有哪裡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