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才舒展開不久的眉頭再次聚攏,鳳眸微眯,問:
“唐側妃是從哪裡聽來的訊息,福慧在報國寺,確實是在為全家祈福。”
唐安寧輕輕一笑,“韓大哥不用否認。我明白,玉瑩不想讓人知曉這件事,我也不會與旁的人說,這大可你放心。”
韓崢微微抿嘴,顯然並不相信。
“我這次來尋韓大哥,是想讓韓大哥做箇中間調和,我與玉瑩,從前有些誤會,如今我小產之後,看了不少大夫,都說我身體損傷嚴重。”
她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顯然身體是很弱。
“玉瑩乃是神醫之徒,可否讓她引線,讓神醫為我診個脈,若說我這身體無法醫治,那便也死了心。”她頓了頓,聲音裡透出哀傷,“哪個女子不想擁有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說著,眼中還流出兩行清淚。
韓崢看她這般柔弱模樣,內心多少有些觸動。
但轉念一想,這二皇子後院糾葛導致的問題,怎麼壓力責任,忽然就撲向了我?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要生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而且你這樣攔住我的去路,若被我家媳婦知道,誰知臉要拉多長。
“唐側妃所求之事,請恕我能力有限,不若還是我去與二皇子說,讓他為你請太醫醫治……”
唐安寧打斷他道:“二皇子早就為我叫了太醫,可太醫說我傷了根本,只有慢慢修養這一途,三五年後,興許會有一絲希望。”
“既然太醫說養著,那便遵醫囑。”韓崢道,“神醫也不過是一凡人,沒有仙丹,讓人一吃就恢復如初。”
喬珍珍最近一直在看謝千重的醫案,她是當故事書看的,所以睡前還會與韓崢說那麼幾個小故事。
從醫案中看,其實是外界把謝千重傳的過於神奇。
他只是辯證比旁的醫者更準確,用藥更大膽,而非能活死人肉白骨。
“韓大哥,你連這些小忙都不願意幫,眼睜睜看著我……”唐安寧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顴骨爬上紅色,猛烈的咳嗽起來。
在皇子後院立穩腳跟,一靠是否能抓住男人的心,二來就是要有兒子傍身,後者甚至比前者更重要。
因為誰知男人的心,什麼時候就會改變。
就如面前的韓其琛,從前對她情根深種。
可如今才多久,說變心就變心了。
“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太醫已給出治療方案。”他肅然的看著她,“你太心急了。”
唐安寧往前挪了些,“並非我心急,只是想要個準話而已。
太醫看病,向來都是含糊其辭,不肯明著說,這三年五年過去,若我根本不能恢復?
我知神醫如今不肯輕易出手醫治病人,可……我只是想知道一個切實的結果罷了。”
“養病心態一定得好,你若整日這般想東想西,就算太醫說你能養好,只怕最後也難說。”韓崢道,如今作為一個醫者的家屬,多少也被耳濡目染了一些醫學常識。
唐安寧深吸氣,“韓大哥,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
“唐側妃慎言,您與世子,哪來的情分。”承影出言打斷,“這話若傳到二皇子耳中,相信這不是您希望發生的事。”
秋杏瞪向承影,“側妃在與世子說話,由得你一個隨從插話?”
韓崢道:“他說的話,便是我想說的。”
秋杏一愣,唐安寧道:“秋杏,住嘴。這是我與韓大哥的事。”
“是,姑娘。”
“唐側妃,我與你,沒什麼事,若無別事……”
韓崢冷淡的看著這對主僕的唱和。
唐安寧急道:“韓大哥,若請不到神醫,可否讓玉瑩為我看一看?”
青峰聽了這話,在後面偷笑。
這唐側妃還真是異想天開,以他家世子對郡主的態度,估摸都怕郡主知道她私下來見面的事,居然還想讓世子傳話。
這個女人,不知哪裡來的自信。
從前就很是看不慣,自己有未婚夫,還三天兩頭來找他家主子幫忙。
主子則跟中了蠱似的,對她言聽計從。
但韓崢想的與青峰不大一樣,他沒想向喬珍珍隱瞞今日的事。
瞞一時容易,萬一哪天被捅破,才叫給自己找麻煩。
他回道:“我會與福慧提這件事,但至於她願不願意,我無法左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