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兩岸,恩師每復一城池,長毛氣焰輒消一分,門生從心底裡佩服恩師高屋建瓴,深謀遠慮,其取勢百倍勝過江北江南大營。門生心裡早已明白,平巨憝,復江寧,非恩師莫屬。”
李鴻章越說越有勁,雙目晶亮,神采奕奕,令曾國藩暗為驚詫:今日之李少荃,已非吳下舊阿蒙。他隨手拿起穆彰阿贈送的玉球,在手裡慢慢旋轉。此情此景,使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與穆彰阿的一夕談話。薪盡火傳,這個才大心細、見識不凡的門生,不正是自己的傳火人嗎?
“朝廷已對江寧逆賊撒下了天羅地網,你何以知下江寧者非我莫屬。少荃啦,這等大事,可不許你信口開河。”曾國藩打斷李鴻章的話,“你說四川不可去,不能去,道理在哪裡呀?”
“是,門生說漏了嘴。”李鴻章素知老師行事謹慎,這層意思,點到即可,他馬上轉入正題,“門生說四川不可去,其原因也正是剛才所說的,恩師多年浴血奮戰,已將長毛逼在皖中、蘇南一隅之地,現在反而忽然掉頭入蜀,到千里之遙去堵流寇,將這伸手可摘之熟桃讓給別人,就是恩師不在乎,湘勇將官弟兄也不情願呀!就是門生在一旁,也為恩師抱不平。”
曾國藩微微一笑,在心裡說:這個機靈的李老二,說話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他的老子哥哥遠不及。
“況且川督王慶雲為人器局狹小,很久以來就想當蜀王,他絕不會願意恩師入川的。門生說四川不必去,是指石逆目前已成流寇,軍心不穩士氣不旺,此去四川,將很可能走向末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