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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弗勒斯睜開眼睛時,身下柔軟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他熟悉的那張。
但是他記得他似乎是在剛進家門後就失去了意識,怎麼會……
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的古龍水味讓他帶著一點希冀和難以置信的微微側過頭,那熟悉亮眼的鉑金色以及手心裡的溫度讓西弗勒斯有那麼一瞬產生了“他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的錯覺。但身體由於清醒而逐漸覺醒的疼痛明晰的告訴他錯覺只能是錯覺。
最近他的精神狀況莫名的差了許多,他不確定這同盧修斯有關雖然這症狀確實是他……離開後才開始的,但實際上他最近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應付黑魔王交代的藥劑已經夠讓他精疲力竭了。正因為精神狀況的原因他沒有發現貝拉的小把戲,或者說由於一直以來的清單和最後的驗收都是由盧修斯把關,他一直沒太在意那個,所以說其實今天是對他失去警惕的一個教訓,他似乎把依賴盧修斯當成一種習慣了……這種感覺真是差勁透了。
但是……
西弗勒斯的目光幾近貪婪的粘在盧修斯身上。
他有多久沒這樣近的看過他?
好像才不過一個月,但為什麼他覺得是一輩子?
看到他在身邊,他才發現他完全做不到用平靜的態度去對待。
看到他在身邊,他才發現他對他的思念已經滿溢到這種狀態——無須刻意想起因為已深入骨髓。
他看上去並不太好——微皺的眉頭、眼下的青圈、嚴肅緊抿的唇、幾近青白的臉色……他看上去很疲憊不堪,而且似乎瘦了很多。難道同納西莎的婚姻讓他如此辛苦嗎?
似乎是感受到了西弗勒斯的視線,靠在床沿假寐的鉑金貴族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到西弗勒斯已經清醒過來,後者在他有動作的時候黑色的眼睛已經變成慣常的空洞、冰冷,他露出一個稍微放鬆的笑容,“晚上好,西弗。你幾乎睡了一天,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抽出被盧修斯握著的手,西弗勒斯坐了起來問道。
“路過。”掩飾著對手心漸失的溫度的失落盧修斯有點生硬的答道,“先喝了這碗粥,你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了。”
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黑髮斯萊特林只是沉默的接過那碗依舊溫熱的白粥。
然後,在聞到一種不屬於粥本身的氣味後他整個人僵硬了起來,原本因為剛起床而帶有些許紅暈的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色彩,抓著粥碗的十指用力得幾乎要將碗捏碎,乾澀的聲音自喉間鈍鈍的擠出來,“馬爾福先生,告訴我,這裡面有什麼?”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盧修斯的臉上同西弗勒斯一樣沒有半點血色,“你最近是不是感覺精神不濟?那是因為你——懷孕了。”
雖然從那藥劑本身猜到一些,但真的聽到時西弗勒斯還是帶著有點難以置信的驚喜輕輕的撫摩著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這裡孕育這一個小生命?他和盧修斯的?
“怎麼會?我們都是男人……”
盧修斯看著西弗勒斯臉上露出的屬於驚喜的表情,眼底劃過一絲痛苦,而正專注於自己腹部的西弗勒斯錯過了這個。強迫自己將所有情感抽離,他用從未有過的機械、平淡的聲音回答,“但是我們也都是巫師,而且很強大。”
盧修斯沒有半點喜悅的無機質的聲音,以及空氣中並未消散的讓他心驚的氣味令西弗勒斯很快回到現實,他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那個應該是他孩子的父親的男人,“但是你要殺死他。”
“是,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盧修斯冰冷的聲音彷彿利刃一般在房間裡空洞的響起,“現在打掉還來得及。”
“我是第幾個?”黑髮斯萊特林冷笑起來,聲音平靜而滑柔,太平靜了,“馬爾福先生你說這些話看起來熟練極了,你應該是經常對被你丟掉的可憐蟲說這些話吧。納西莎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顯赫的家世是不是也會得到一碗這樣的粥?”
沒有反駁,盧修斯只是淡淡的看著黑髮斯萊特林,藍灰色的眼睛空洞而沒有半分情感,“這個孩子會殺了你,你根本無法生下他。”
“住口!”西弗勒斯將手中那碗充斥著讓他厭惡的氣味的白粥用力扔到盧修斯身上。
鉑金貴族沒有閃躲的任由那黏糊的粥弄髒了他的襯衫,粥碗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碎裂,尖利的碎片劃破他俊美的臉頰,血液沿著他白皙光潔的肌膚滑下顯出令人驚恐的鮮紅。
西弗勒斯強迫自己無視那刺眼的鮮紅,用暗啞的聲音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