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一個月了,戰俘營裡沒有少過一隻動物,只有因為小羊小牛出生而使總數增多。”呂唯晨道,“有空時我也來戰俘看看,發現他們吃的很差,主食都是我們上次繳獲的肉乾和饃饃,再搭配些自挖的野菜。我就是強行命令他們殺一隻羊犒勞自己,他們都顯得誠惶誠恐……說實話,當時他們的表情很讓是我心酸。可他們還說這樣的伙食已經比以前在部落的時候好的多。以前這個時候,他們只能吃土餅,是絕對不可能吃到肉的。”
“土餅?”楊摯爽道,“那是什麼東西?粗糧製作的土質餅乾?味道怎麼樣?”
“你絕不會吃這種東西。”呂唯晨很確定地道,“所謂的土餅,就是將黃土、水、油和鹽攪拌均勻,再拍打成餅狀放在布上,在炙熱的太陽下自然變幹後的塊狀東西。我上次讓他們作了一塊土餅,只嚐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這種餅又滑又黏,還會快速吸收掉你口中所有的水分,最令我難受的是,吃過後嘴裡還會留下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每當我想起那個味道,就想去刷牙漱口。”
“真有那麼誇張?會不會他們知道你要吃,就故意把味道做的特別奇怪。我不相信泥土也能吃。”
“看見我要丟掉,那製作的獸人拿去吃掉了,他吃的很香,我相信他沒有欺騙我。他告訴我,他今年十九歲,在他十五歲能打到自己的獵物前,這種餅一直是他的主食,而且到了冬天或者饑荒的時候,他甚至連這種餅也吃不上。”
看楊摯爽還是不信,蕭逸飛道:“真到絕境,人肉都吃了,更何況泥土嗎?”
呂唯晨嘆了口氣:“他們現在反抗,也只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罷了。可說實話,以前朝廷對獸人的壓制,實在太狠了一些。北荒原雖然是屬於武國的國土,可武國人只是把他當成了單純的原料和礦產出產地,有些官員和大商會,對獸人的壓榨簡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戰俘們和我說,他們其實也不想和人類打仗,因為他們知道打贏的機率很低,掉腦袋的機率反而很高,但是人類把他們其他能走的路都截斷了……”
“你怎麼同情起敵人來了?你現在的狀態很危險!”呂學文悶聲悶氣地道,“軍隊應該是國家的利器,國家讓我們殺誰就殺誰,如果武器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斷,不聽手的話,那還怎麼進行戰鬥?”
呂唯晨道:“戰爭只是政治的延伸,光靠戰爭可以斬草,卻不可能除根。我們難道還能把北荒原的數千萬獸人全部殺光嗎?我們只要給大部分獸人一條活路,他們自然會迴歸成良民。”
“我從沒說過要把北荒原獸人殺光,也沒有不承認戰爭是政治的延伸。我只說這些東西上面會考慮,我們只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就好。”
“畢竟不是上面親自來打仗,而有些東西除了親眼所見,是不能從紙面上看出的。上面下達的命令有時難免會有失偏頗之處。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有權力根據實際情況,稍微更改行動命令。”
“你憑什麼認為你堅持就是對的,上面下達的命令就是錯的?呂唯晨,如果你堅持己見和上面的人對著幹,總有一天,你會付出大代價的。”
“只要能夠做我認為對的事,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又有何妨?”
“你不是一個人,難道到時你想連累你的戰友陪你一起死……”
“辯論到此為止。”蕭逸飛道,“性格決定命運。你們兩人性格不同,對於剛才這個問題,誰也說服不了誰,不用再爭論了,徒傷和氣。”
呂學文略帶不滿地低低嘟噥了一聲,如果他知道自己將一語成讖,絕不會說“你一定會付出大代價”之類的話語。
一千多人趕著數千頭牛羊浩浩蕩蕩地往鐵柳城而去,偶爾有人類平民路過,看到這麼一大隊的獸人路過,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太過緊張。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交流和互通有無。雖然年初因為戰爭全面禁止了與獸人的貿易,但鐵柳城畢竟生活著幾十萬人,總要有些人要拿著最低的報酬,做最繁重工作,這些工作人類不願做,獸人們卻甘之如飴,他們甚至憑藉著勤勞和努力,獲得了鐵柳城居住的權力,並將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接了過來。
因此,鐵柳城依然有少量的獸人留了下來。人類平民少許的驚訝,是吃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獸人,哪個牧場主這麼有錢,能僱傭這麼多的獸人給自己放牧。
一路行來都沒發生情況,可來到蕭潛西門時,蕭逸飛卻是遇到了一件怪事,大約一千人的守備軍帶著數千平民在挖大道兩旁的柳樹,再把挖倒的柳樹往鐵柳城裡搬,到處都是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