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日是老爺出殯,你這些日子都沒好好休息,現在什麼都別想,先合上眼睛休息休息,明日才能好好的送老爺離開。”
鍾嬤嬤的話一下子觸到了陳鈺的疼。
她抱住了鍾嬤嬤哭道:“爹爹走了,這個家裡就再也沒有爹爹了。”
鍾嬤嬤心疼的撫摸她的背,聲音哽咽的說道:“還有夫人在,小姐,不如放下成見和夫人好好過日子吧,夫人畢竟是你的母親。”
陳鈺聽到這話,哭的更加傷心。
她感覺母親不像母親,像一個陌生人,好像隨時都會失去邵氏。
她心裡怨著邵氏,卻又害怕邵氏也離開自己,她對邵氏的情感很複雜。
陳鈺寧願在鍾嬤嬤面前哭,也不想在邵氏面前露出自己的怯懦,然後自己的餘生,被邵氏拿捏著。
“小姐,你好好睡一覺吧,奴才就在這裡守著你。”鍾嬤嬤帶她到床榻躺下。
陳鈺剛躺在床榻,就看到掉落地上的三本孤本。
她又起身,把那三本白裡蘇的孤本撿起來,抱在懷裡。
她躺下後很快就睡下去了。
可是睡夢中全是惡夢。
她夢見陳太傅在夢裡跟她告別。
“囡囡,往後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爹爹希望你早日和蕭家大公子成婚,不要替爹爹守著,不要退縮。”
她的爹爹是笑著走的。
但是爹爹並未提一句娘。
陳鈺不捨得陳太傅走,但是另一隻手把她從深淵拉回來。
她睜開雙眼,一道深色的身影坐在她床榻邊,陳鈺抬起身子,揉了揉雙眼,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
那是蕭容啟啊。
陳鈺看到蕭容啟出現在這裡,壓抑了好幾日的委屈與悲痛一瞬間爆發。
她撲到蕭容啟懷裡抱緊他,哭著說道:“容啟,我再也沒有爹爹了,他再也不會給我朗讀詩書,陪我作畫,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下來了。”
蕭容啟抬起手扣緊了陳鈺的後腦勺,把她小臉按在自己的懷裡:“以後,我就是你的天。”
陳鈺身子微顫,抬頭看他。
她才發現蕭容啟臉頰通紅,額頭還有紅腫的傷痕,左額骨有一條傷痕。
她抬手撫摸他的臉。
可是她還未碰到他的臉龐,就被他炙熱的大掌握住:“沒事,都是小傷。”
“你不是去兗州了嗎,你怎麼回來了,你的傷怎麼回事?”還有他的手也很熱,是那種不正常的發熱。
“你發燒了?”
蕭容啟走山道,遇到了山體雪崩,救下了幾個村民。
他被雪團當場砸暈了,又被困在山裡。
影衛找到他的時候他才走出來。
知道太傅死在邵家的事情,蕭容啟顧不上給自己處理傷口,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才短短几日,陳鈺消瘦了許多。
知道瞞不過陳鈺,他把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臉龐上:“還好,我活著回來了。”
陳鈺喉嚨哽澀:“我去叫人請大夫。”
“不用。”蕭容啟說:“我等會去找我三弟妹開幾副藥,你別怕,我死不了的。”
“我陪你去。”陳鈺握緊了蕭容啟的手,又重複剛才的話:“我陪你去。”
“好。”
兩人手牽手走出屋子的時候,正好被邵氏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