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忍含含糊糊的唸叨了幾句，然後鬆開蘇九天的衣領子，翻了個身，摟住了一邊兒的璃璃，又吧唧了一下嘴。

蘇九天的眉，頓時皺了起來。

小忍怎麼知道他在練拳。

小忍說的‘到時候’，是什麼時候，‘吶喊助威’又是什麼意思。

蘇九天看著沉沉入睡的白小忍，心裡困惑，卻沒再說什麼，開門走了出去。

蘇九天回到書房，裹緊了身上的睡衣，開啟了電腦，開啟了反骨費盡心思蒐集的，蕭梟以前的打鬥錄影，關了音響，又點了一根菸。

蕭，梟。

一縷青煙從指間繚繞，升騰，蘇九天看著在錄影上打遍天下無敵手，面若春桃，身形纖瘦，豔麗無雙的人，幽深的眼眸，飄飄忽忽的，就不知去了何方。

蕭——梟——

“蕭梟。”

蘇九天輕聲的呢喃著，嗯，哪裡見過。

蘇九天暫停了錄影，把吸了一半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眯起眼看著窗外的茫茫夜色，細細的想了一會兒。

“蕭梟，哦，小梟子。”

蘇九天屈起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案，嘴角溢位了一絲輕笑，蘇九天想起什麼了。

蘇九天，十二歲拜師學的八極拳，那時蕭梟的師傅，也就是蘇九天的師叔，經常跑蘇九天的師傅這兒來蹭吃蹭喝，兩個半老頭子擺一桌子的下酒小菜，一邊碰杯，一邊閒聊，聊的不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兒，就是他們的兩個徒兒。

蘇九天有時候給兩個半老頭子送酒，遠遠的就能看見一個小瘦子，一聲不響的趴在窗臺子下面兒，支楞著小腦袋，偷聽牆角兒。

蘇九天不屑偷聽，沒興趣，蘇九天也沒時間偷聽，練功忙，但送酒進去的時候，兩個半老頭子的隻言片語，還是會飄進蘇九天的耳朵裡。

“小梟子又在窗邊偷聽了。”

“讓他聽個夠唄，我的小梟子，就是不如你的小九，偷偷摸摸的沒個正經，你的小九會吃苦，能長進，多乖。”

“你的小梟子也不賴啊，年前的一鍋燉肉，全讓你的小梟子一個人吃了，看不出來啊，兩塊豆腐疊起來那麼點高的小人，能吃得下那麼多。”

“你這不是寒磣我麼，來，哥倆走一個。”

“走一個。”

倆半老頭子碰個杯，哧溜一聲喝完了酒，話題也就被帶到別的，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去了。

少年的蘇九天拎著空的幾個酒瓶子出來，就看到小瘦子一臉的不高興，從小鼻子裡冷哼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溜了。

見的次數多了，蘇九天也就對這個小小瘦瘦的身影，帶著嬌嗔的那麼一聲冷哼，和師傅師叔調侃的‘小九能吃苦，小梟子能吃肉’，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

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蘇九天當時，是被蘇紅水下了死令，三年內必須出師，做紅水幫的底牌打手的，所以蘇九天一心全撲在八極拳上，對師兄們，蘇九天見面三分笑，彬彬有禮，別無多餘，對師傅，蘇九天也僅限於恭謹謙遜。

蘇九天無暇，和一個人深交。

直到有一天，蘇九天大汗淋漓的撞著樹，忽然一個小瘦子竄到面前，大聲叫囂著要和他比一場。

蘇九天看了小瘦子一眼，是小梟子，穿了一身黑色的練功服，過肩的黑髮紮了個乾淨的馬尾，黑色的一根寬扁腰帶束起了弱風扶柳的一握，裹在練功服裡的小梟子，小小瘦瘦的像是能被風給吹走了。

蘇九天是第一次正眼看到小梟子的臉，唇紅齒白，不落纖塵，比現在明澈，雖不明豔，卻也讓人窒息的漂亮。

蘇九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還是個小男孩兒，能驚豔成這樣，驚豔的直逼蘇丹青的花旦扮相，一顰一笑都美的驚心動魄。

蘇九天定定的看了很久，嘴角，不受控制的輕揚。

只是蕭梟還小，好勝心作祟，沒注意到蘇九天的眼裡，是曖昧的好感，而非是厭惡的不屑。

於是蕭梟叫囂的更起勁兒了。

於是蘇九天也不看了，一勾手引蕭梟進攻，然後三拳兩腳就撂倒了蕭梟。

看著蕭梟敗了後，在地上仰面躺著，妖嬈的雙眼中映入了藍天白雲，蘇九天想上去扶一把，只是剛伸手，蘇九天就想起來，他得三年出師，他沒閒工夫和這小瘦子瞎攪和，所以蘇九天扭頭就離開了。

“小梟子。”

蘇九天輕輕的敲著桌案。

小梟子，長大了，更美了。

蘇九天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