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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子豪不肯也不想承認的，是這同學情裡，還摻雜了那麼一點別的因素。

別的，稍有些市儈的因素。

“小忍，我才聽說了，你上個學期都在蘇老師的實驗室？”

“嗯。”

“真好啊，才大一，就找了個這麼好的導師，身體力行的教著……”

“咳咳。”

白小忍猛的乾咳了幾聲。

身體力行，身體力行啊……

白小忍想著想著又歪了，不自在的紅了臉。

都怪蘇九天這廝，平時太色了……

“小忍，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

“班裡好多人，甚至是系裡的一些學長學姐，為這事兒都很羨慕你啊。”

“這沒什麼。”

白小忍決定謙虛一把，小臉上帶著羞怯的笑意。

孫子豪的聲音就高高的揚了起來。

“怎麼是沒什麼！小忍，你也知道，蘇老師是生物醫學方面，全校乃至全國頂尖的教授，蘇老師的實驗室前幾個月，還承接了國家重大科學專案的並行計劃之一的奈米板塊，進了蘇老師的實驗室，前途一片光明啊，就算不能留校，履歷上如果寫上‘曾參與國家重大科學專案之奈米板塊的研究’，也能脫穎而出啊。”

“喔，也是。”

白小忍心裡樂顛顛的。

愛人被誇的神乎其神，換誰都能開心不已。

“這麼一來，找蘇老師當導師，就難於上青天了，我聽說有的學長學姐，從大一起，就找了蘇老師做課外研學的專案，想和蘇老師混熟一點，但蘇老師的門檻還是太高了。”

孫子豪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

白小忍面上仍帶著羞怯的笑意。

但白小忍心裡的，關於孫子豪為何對他熱情如火的原因的歪念頭，頓時消失了。

白小忍才十五歲，也還活在象牙塔裡，但白小忍從小獨擋風霜，和鄰里鬥，和老師鬥，和同學鬥，前陣子又在魚龍混雜的雕欄玉砌當了一個月的服務生，白小忍可是市儈的很了。

白小忍重重的點了點頭，兩眼一閃，也浮現了幾分和孫子豪同出一轍的，像是心嚮往之的眼神。

“嗯，蘇老師很厲害。”

“對了小忍，聽說是董承董院長推薦你過去的，那蘇老師一定對你很好吧，蘇老師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還是蘇老師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個課題實驗？”

“蘇老師教我？”

白小忍小嘴一咧，笑著擺了擺手。

“開玩笑呢你，蘇老師這麼忙，連研究生，博士學姐學長的實驗，蘇老師都只抽空解答疑難，怎麼有閒工夫來教我一個大一的菜鳥做實驗。”

“啊？”

孫子豪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

白小忍卻顧自的說了下去。

“實話說，我這一學期還真是窩囊，就屁顛屁顛的跟著一個學姐，打打雜，跑跑腿了，我在實驗室的時間也不少了，但是連蘇老師的真身都沒見上幾回。”

“小忍……”

“我真懷疑，院長他老人家是不是誆我呢，隨手就把我丟過去了，蘇老師也許壓根兒沒想要當我的導師。”

白小忍有些沮喪的低垂下了頭。

白小忍說的情真意切，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

白小忍確實一直在給一個學姐跑腿，打雜，蘇九天也確實，沒在實驗室出現過幾回。

而因為白小忍去實驗室一般是週二，而蘇九天的實驗課授課是週二的全天，所以白小忍在實驗室理，還從沒見過蘇九天。

跟著蘇九天的學長學姐們都說了，蘇九天似乎比誰都忙，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能在實驗室裡遇上一回，那就是天上下了紅雨，小到不能小的機率。

所以每回蘇九天出現在實驗室，都會讓幾個學長學姐一聲驚呼，然後衝上去，用積留了一個多月的問題，把蘇九天給埋了。

而每當學長學姐們在實驗室裡談論蘇九天時，那調侃的稱著‘蘇老闆’，然後各種敬佩，白小忍就像個小透明一樣窩在角落裡，手裡抖抖的拿著個試管，稱稱藥品，眼巴巴的聽著‘蘇老闆’的各種事跡。

這個蘇老闆……

是高高在上的，可望而不可及。

白小忍當時，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