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拉著,這一下雖見了血,命倒是能保住,可落沒落下病就兩說了。”
秦氏雙手合十唸了聲佛。又道:“大爺怎麼說?”
韓媽媽道:“大爺說明兒一早就用板子把鸞兒搭出去,讓她老子娘把人領走。”
秦氏嘆了口氣道:“罷了,就這樣罷。她存了那個壞心,也不能怪主子們不寬仁……她到底是個傻的。”
韓媽媽見秦氏臉色不好看,也忙道:“太太說的是,出了這檔子事主子沒狠狠發落她,她就該燒高香了,還想如何呢。”
秦氏又嘆口氣,默默坐了一回,站起身便去堂屋。香蘭本站在門口,見秦氏出去,也跟在身後出去了。
只見場面已經收拾,地上的血跡已被衝乾淨,牆上還留著迸濺的血痕,林錦樓仍高高坐著,他面前只跪了一個畫眉。
林錦樓兩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只看著畫眉,沉默不語。
畫眉似是感到林錦樓兩道視線,雖竭力平靜,仍止不住微微顫抖,心跳得都快蹦出來。忽聽林錦樓在她頭頂道:“如霜說那符是暖月放的,爺信了。”
畫眉猛一抬頭,正對上林錦樓精光閃閃的眸子和不怒自威的面孔,心裡發憷,趕忙垂了頭。
秦氏也驚詫,朝林錦樓看過來,欲說些什麼,卻被韓媽媽輕輕一扯,便住了嘴。香蘭微微蹙起眉,雖說畫眉找了如霜這個替死鬼為她開脫,可聰明人必可瞧出當中的齷齪,可林錦樓二話不說先把如霜拖下去打了,又狠狠懲戒了暖月,說自己信了畫眉,顯見是不願再追究。
林錦樓冷冷道:“但你在裡頭上躥下跳,冤枉清白,唯恐天下不亂,又曾經挑唆過青嵐,往日裡是少管教了你。你這個姨娘甭當了,再犯一次,直接趕出去。原先爺是盼著青嵐能生下長子,這才讓她住了東廂,你再住著名不正言不順,從明兒起,你就去鸞兒空出來那屋去住,從今往後禁了你的足,每天去祠堂跪香一個時辰。待會兒去找老媽媽領罰,掌嘴五十。”
畫眉臉色慘白,心裡如同墜著巨石,卻柔順的磕頭道:“是我的錯兒,大爺罰得好,求大爺息怒,保重身子。”
林錦樓喝道:“甭在屋裡礙眼,滾出去,院子裡跪著!”
畫眉兩腿已跪得紅腫麻痺,如同針扎一般,疼得幾乎站不起來。可屋裡靜悄悄的,無一人去攙扶,秦氏瞧不下去,命兩個婆子拖架著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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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還有一章
☆、188 符咒(十)晏三生和氏璧加更
當下,秦氏長嘆一聲,站起來道:“夜了,此事也算了結,你早點歇著罷。”
林錦樓亦站起身道:“兒子不孝,還讓母親操心。”
秦氏搖了搖頭,道:“罷了,母子之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你房裡要是能有個主事的人,這麼些魍魎精魅也不至於蹦躂出來。”說著看了一眼遠遠站在一旁的香蘭,又對林錦樓道:“打明兒個起,讓她每天早晨往我屋兒裡來。”
林錦樓立時擰起兩道濃眉,道:“幹嘛呀?這事兒不已經水落石出了麼,跟她沒關係。她又笨又蠢,不愛搭理人,說句話能把人氣得心肝肺都疼,過去再讓您老人家礙眼,氣出個好歹來。”
秦氏瞪了林錦樓一眼道:“我又不是狼,還能把她給吃了?可是你心尖兒上的人,就這麼護著?”
林錦樓咳嗽一聲道:“沒有沒有沒有,我這不是納悶麼我。”
秦氏沒好氣道:“就是讓她在我身邊規矩幾日,不為過罷?”
林錦樓方才笑道:“那自然,這是她的福氣。”向香蘭招手道:“還不快過來謝謝太太的恩典。她肯親自教你,可是給你長臉了。”
香蘭一點都不想要“長臉”,跟秦氏相處每一刻,她都覺著心累,不得自在,故而只站在屏風邊上福了一福。
林錦樓瞄了秦氏一眼,只見她不以為意,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鬧了半日我也乏了。”說完扶著吳媽媽和韓媽媽邁步便走,林錦樓親自送了出去。
屋中一時間靜下來。蓮心、汀蘭和春菱將屋子慢慢收拾了。知春館裡體面的丫頭一下就去了兩個,不免讓眾人惴惴,皆默默無語。外圍使喚的小丫頭,上夜的婆子們,也都悄然無聲。
香蘭渾身痠軟睏乏。坐在貴妃榻上,怔怔的不說話。
春菱走過來,小心翼翼道:“姑娘累了,進屋去歇歇罷。廚房裡還有些吃食,可要用點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