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底氣要求弟弟妹妹們和他一樣好。
而他們的父王,沒有資格這麼要求。
人到中年都像是還沒活明白,實在不夠分量作為兒女心中的榜樣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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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院書房內,手足三人隔桌而坐。
趙淙心虛氣弱地斜斜瞥著旁側的二姐,生怕她立刻要跳起來將自己一頓暴打。
“老四你先說你的事,”趙澈像是開了天眼,“阿蕎還不至於在我面前動手打你。”
趙蕎單手托腮,哼了一聲:“大哥說得對。”
趙淙放下心來,垂頭喪氣:“我這幾日裝病沒過汾陽公主府,又怕大哥知道要生氣,不敢待在府中,就出外閒逛。大前天在天橋那邊看到個很像二姐的人在說書,擠過去時她正好下臺,沒瞧真切。今早便又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二姐。哪知才走到半路就碰上父王……”
裝病逃學被逮個正著,趙淙當場傻眼。
趙誠銳厲聲喝問他要往哪兒去,他鬼使神差冒出一句“去天橋看二姐說書”,這就捅破簍子了。
“二姐,對不住。我不是故意告密,就是沒想到會被父王揪住,嚇慌了,不知怎麼就那麼說了。”趙淙腦袋千斤重,眼眶泛紅。
這兩年他性情變了許多,與兄弟姐妹相處再不像小時那樣跋扈,確實沒再故意惹誰不痛快過。
趙蕎明白他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對他這番解釋並不懷疑,反而同情一嘆,友好地在他肩上捶了捶:“咳,既不是故意告密,那我怎麼會同你記仇?你二姐講道理的好吧?”
趙淙眼淚吧嗒就掉了下來,隨即又破涕為笑。
“既你姐弟倆的恩怨了結,那來說說你為何裝病逃學吧,”對面的趙澈屈指敲敲桌,冷漠臉,“你這是不願讀書了,還是近來累了想緩緩?”
“我想讀的!可我不如三哥。恩師講的有些東西,我開始聽不懂了。”趙淙抹著眼淚,哽咽道出自己心中深藏許久的隱秘恐慌,“大哥,我是不是傻的啊?”
“不是!”趙蕎猛地提了音量,大聲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只是書讀不好而已,憑什麼就是傻的?!”
“你道理還一套一套的,”趙澈沒好氣地衝著趙蕎的方向冷笑三聲,又對趙淙道,“這樣,明日我過汾陽公主府去問問你們眼下的進度,先看看你這是怎麼回事。若實在不適合,咱們再另做打算。可好?”
他平日都在過問著他們幾個的功課,趙淙雖不算學得多麼出色,但也沒到爛泥扶不上牆的地步。估計是駙馬蘇放從今年開始為趙渭、趙淙安排了涉及朝政的課程,趙淙比趙渭年紀小,開蒙晚些,覺得吃力倒也不奇怪。
“多謝大哥。我之前……嗚嗚……怕你生氣,一直不敢說……”趙淙哇哇就哭開了。
“你哭得我腦仁兒疼,”趙澈苦笑,“沒你事了,回去吧。”
“我……嗚嗚……我想聽聽二姐的事……”
趙蕎佯怒,握拳相向:“你怕是想看我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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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早知自己讀不進書,又不是個習武的料子,將來成不了什麼大器的。”
趙蕎撇撇嘴,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讀不進書,只又道:“雖家裡會養我,那我也不能像……‘那個誰’那樣,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過一輩子,是吧?所以三年前剛進書院那會兒,我就琢磨著學門合適的手藝。”
她在天橋一帶打轉好些日子,最終覺得說書這行當就很適合自己。
不過,拜師的過程不大順利。還是時常逃學去臺下給師兄師姐們做話搭子,整三年下來才得到說書師父認可。
趙蕎想起先前趙誠銘斥責她的話,立刻又來了氣:“年前書院最後一次大考過後,我才去行了拜師禮。上個月開始正式登臺,至今都沒說夠十場,還是搭著師兄師姐們說的,估計臺下都沒記得我名號。況且我也沒說過我是信王府的二姑娘,怎麼就給府裡丟人了?!”
趙蕎緩了緩,嘆氣。
“總之,這事我自己選的,肯定會一直做下去。若家中確實不能見容,要打要罵我受著,要叫我收拾包袱卷滾出去,那我也認。好啦,我的事交代清楚了。本來是想闖出點名堂再告訴你們的。”
“嘖,做足三年話搭子才拜上個師父,你混得可真慘,”趙澈長指輕揉額間,啼笑皆非,“成吧,雖任性了些,總也算是件正事。你既定好主意入這行,今後便用心鑽研門道,別稀裡糊塗混日月。如需家中幫忙打點什麼,就來同我說。不過咱們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