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灃用眼神回擊,不言不語。
場面很快又冷寂下來。
“攝政王在等什麼?”半天后,還是奕…劻打破僵局。
“攝政王是在禁衛軍吧?”奕…劻接著道。
載灃的眼睛輕微眯了眯,嗤笑道:“慶…親…王如此忠肝義膽,也怕禁衛軍?”
“老臣當然怕,就像攝政王怕北洋軍,怕袁世凱一樣。”
這次換到奕…劻笑了,“不過,攝政王放心,禁衛軍不會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載灃渾身抖了一下,卻依然鎮定,“看來慶…親…王真是我大清的股肱,連禁衛軍的情況也掛懷的很啊。”
“攝政王不信?”奕…劻忽然哈哈笑道:“不是本王一門…心…思想知道,是有人專門把這訊息讓本王府裡送啊。”
“洩露軍情,何人如此大膽?”載灃面容冷厲,從昨天到現在,禁衛軍一直沒有出現,期間一定出了問題。
“禁衛軍大臣。。。。良弼。”奕…劻道。
“良弼!”
載灃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渾身顫抖,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慶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事君貳心者,古往今來,數不勝數,獨良賚臣不會負我。”
“哈哈!”
奕…劻俯仰大笑,乍時,臉上像開了一朵菊花。
“小賊竊相知,中賊竊情誼,大賊竊君心,良賚臣三者兼而有之,攝政王這次看走眼了。”
說完,奕劻掏出了一個信封,在手中招搖了一會兒,扔在了載灃的桌子上,“老臣說的是真是假,攝政王一看便知。”
載灃顫顫巍巍的開啟了信封,才幾段話,就越看越驚。
“國家動盪,時局混亂,攝政王當效仿堯舜,當變君治為憲治,將大權委之內閣,良弼雖為禁衛首領,深知禮義廉恥為人之首要,戮民以博君歡,此事恕難從命,為今之計,只有罷兵戈期與萬民解,方為上上策,攝政王不可傾權戀位,以一人之私利拂萬民意,良弼願以庶民之身,實誠勸慰。”
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好似誅心之語,擊碎了載灃所有的念想,他一動不動,手和信接觸的地方開始顫抖,僅一剎那,傳遍了全身。
“攝政王只要答應設立內閣,交出權力,您還是攝政王。”
奕…劻趁熱打鐵,上前說道,期間還努力朝信紙上瞄去,是什麼讓載灃有如此大的波動。
“國事所託非人。。。。”
載灃長嘆一聲,底下的奕…劻立馬會意,趕緊使了一個眼色,外傳進來一道詔書,上面的內容都已經寫好,就差蓋上攝政王印章了。
“取印璽來”
載灃吩咐,有氣無力,太監巴不得這亂子早點結束,趕緊把攝政王印章取來,載灃看都沒看,伸手蓋了上去,彷彿只是一頁無足輕重的政府文書,他也只有了一眨眼的功夫。
“你們要的有了,可以退下了吧。”
“攝政王大義。”
眾人賀拜一聲,徐徐散去。
門被關上了,一瞬之間,黑暗淹沒了載灃全身。。。。。。
。。。。。。。。
奕…劻高舉詔書走出大門,外面的民眾山呼海嘯,這份聖旨被當眾宣讀,透過各種媒體的渲染,同一時間,詔書上的內容通傳四海。
攝政王答應交出大權,奕…劻被任命為過渡內閣總理,新內閣成員名單也會新快公佈,同時,奕…劻呼籲各省民眾停止請願運動,國家儘快恢復正常秩序。
當天下午巡警開始清場。
一直忙前忙後的奕…劻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而這件事剛剛沒過多久,另一條石破天驚的訊息,硬生生的搶奪了奕…劻的關注度。
禁衛軍大臣良弼宣佈下野,辭去了所有職務,包括參預政務大臣,憲政編查管總理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資政院副總裁等等。有傳言稱正是因為他的一封信迫使攝政王最終讓步,而在當下午,這封信的內容連篇刊登在了報紙上,引發了一陣搶購狂潮。
良弼?
就是那個此前主張和談的良弼?
人們不會忘記葉開在六國飯店和請願民眾和談的盛況,也不會忘記他主政津門時的開明之舉,再加上葉開在諮議員群體中的名聲,這條訊息火速傳開。
《京民晚報》將這份信的內容,概括為五大點,良弼居高位而主行憲,此為義,辭高位而以奉君,此為忠,不忍操兵戈向庶民,此為仁,一時間良公美名傳遊一時,當然人們不會注意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