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外祖母和蕭子逸母親……
唔,原來“忘年交”是一種廣泛而且久遠的存在……
突然她想到什麼:“莫非你們這兒的人壽齡超過幾百歲是很正常的?還是說人人都修道?”要不然哪有機會讓你一個幾百歲的老太婆和一個水嫩嫩的小姑娘結拜?
“不,人界普通人的壽數在五十左右,但有幾個家族異於常人,族內成員壽數通常在三百歲以上,如甫京的蕭氏,汴都的宛鬱。”可愛的蕭同學盡職盡責地扮演著異界解說員的角色。
玉沉煙頓感遺憾。
原來這裡的人在壽數上還分兩等的。好可惜,為什麼她不姓宛鬱呢?好聽又實用……
玖洛懶洋洋地開口:“總之,他是我如假包換的表叔,我是他的表侄。但是這個笨蛋讀多了‘聖賢書’,人也變得又迂腐又死板,堅持以師門輩分相稱,死活不肯承認我這個表侄。”斜睨了蕭子逸一眼,一聲喟嘆,高聲道,“罷了,人家願意自降身份做小伏低,我也不能生拉硬拽非要人家做我表叔不是?唉,隨他去吧……”言罷做仰天長嘆惆悵萬分狀……
要不是情景不對,玉沉煙幾乎要衝著玖洛那張故作深沉的臉笑出聲來。蕭子逸啼笑皆非,悶聲喚了句:“洛師尊!”
玖洛擺擺手:“算了,不逗你了。後生小輩,臉皮兒薄得很,經不得我老人家調侃,別弄哭了你,我倒要向你爹孃請罪去。”望了望玉沉煙,“你這毛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法子,你且上懸圃去拜見了你師父,叫他給你瞧瞧。要是他也沒辦法……”皺眉沉思半晌,猛地一拍手,“那就先這麼失憶著好了。反正功力還在,循著法門再練也是事半功倍嘛!”
……
玉沉煙的心情非常複雜。
既想仰天長大笑三聲,又想衝玖洛那張笑咪咪的臉上狠狠地揮一拳。
沒被發現失憶的確是件令人慶幸的事,可是……
什麼叫“就先失憶著好了”?還“反正功力還在,循著法門再練也是事半功倍嘛”。
合著失去功力的不是他,所以這麼輕鬆呢。站著說話不腰疼,一點也不將別人的事放在心上。還掌門呢……
玉沉煙決定鄙視這個掌門!
蕭子逸無言,良久緩緩開口:“弟子曉得了。今日先帶玉沉煙熟悉一下碧忽山,明日送她上懸圃。”
玖洛點點頭,大手一揮:“去吧。”
蕭子逸率先退走,玉沉煙回身跟上。兩人臉色都挺難看。
出了那個玉沉煙自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耿介殿”,兩人靜默而行。
“抱歉,讓你失望了,掌門師尊他……”蕭子逸頓住了,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辭。
“啊,沒關係。”本來就不是失憶,能治好才怪了。只氣平白被嚇個半死。玉沉煙心裡嘀咕,臉上卻是溫婉淺笑:“掌門師尊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蕭子逸尷尬一笑。
玉沉煙卻沒注意到他的心情,她的腦中忽的有什麼念頭飛掠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
甩甩頭,玉沉煙決定不去理會這種一閃而過的靈感——既然想不起,說明它不夠重要的;不夠重要,就沒有想起的必要。
望向蕭子逸,她問了個自己了好奇很久的問題:“我是怎麼成為鬱舒寒……嗯,鬱師尊的弟子的?”還是惟一的弟子,多拉風啊。
蕭子逸不做聲。許久才道:“你是這屆新人考核會的頭名,按理說你應首受本門玉符——也就是說你應該是第一個拜入師門的人。”
玉沉煙眨眨眼。然後呢?
“可是,先後有兩位德高望重的碧忽長老要授你玉符,卻都被你拒絕了。”
玉沉煙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嘆了嘆。不管怎樣,以後都要在碧忽生活,一下子得罪了兩個領導,可不是明智的行為啊。
“最後所有新晉弟子都被擇去,各自受了玉符,拜了師父,唯有你一人還跪在‘耿介殿’上。眼見著這次拜師大會便要結束,所有人都以為你一定是要等下一次的拜師大會了,你卻突然跪下,說要拜鬱師尊為師。”
少年的瞳仁裡有複雜的光,他望向玉沉煙,語氣沉鬱。
“但是,碧忽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鬱師尊曾經有言,他要靜心修行,以期上窺天道,臻大造化之境。故一不任掌門,二不收門徒。”
玉沉煙聽到此處,只道這身軀的原主人果然是天賦秉異,竟叫鬱舒寒這麼個立了誓的人都青睞有加,硬是破了誓言收她為徒。
蕭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