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元旦什麼的,商場大減價,情侶們出去約會,滿街張燈結綵,還有一聲聲的jungle bell。
“若飛!”從瞭望塔低下傳來的聲音把他的思緒喚回來,溫若飛往下看去,蕭淵仰著臉看他,臉上帶著一絲焦急:“你在這幹什麼,找你半天了。”
“你怎麼沒去喝酒啊?”溫若飛有點心虛,他本來以為自己溜出來不會被發現,畢竟出來的時候,蕭淵正被羅海他們幾個灌酒,男人喝得high了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誰能料到他還會出來找他?
“你先說你在這幹嘛?”蕭淵身手矯健,幾步就登上了瞭望塔,盯著溫若飛問。
“透氣。”溫若飛笑笑:“那邊太吵了啊……我也不會喝酒。你不回去嗎?”
“我陪你透透氣好了。”蕭淵環視了一圈:“你倒是會找地方,這裡視野很好。”
“嗯。”溫若飛心道視野不好我怎麼拍照。
“後天我們就回寧州去。”蕭淵告訴他。
“我們還剩多少人?”溫若飛知道一開始月牙陣前使用梨花槍的很多都是他們的人,傷亡只怕少不了。
“陣亡一千六,還有三百多有傷。傷員暫時留在李一揚這裡治療,剩下的帶回去。”蕭淵嘆了口氣:“其實這樣已經是運氣很好了。”
“四分之一啊。”溫若飛仰起臉,眼底有些水光。都是朝夕相處的戰友,就算知道戰爭的代價,也很難自然地接受他們的離去。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都是這樣。”蕭淵再一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帶些安慰的味道。溫若飛發現蕭淵很喜歡拍他,隨時隨地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我懂。”溫若飛低頭,蕭淵想來已經看慣了,但他還沒有。每每想到要死那麼多人,總還是有些難過,就算知道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也無濟於事。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去慶祝的嗎?”蕭淵輕聲問。
“啊?”溫若飛反應過來,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睛裡的關切有些不好意思,他雖然想到這個就心情不好,但是他偷跑出來並不是因為這個,他只是想紀念一下,拍張照片而已。
“不是,我只是……只是想來高處看夜景,你知道,這樣的場面很盛大。”溫若飛連忙解釋。
蕭淵不語,只是靜靜站到他身後,雙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環住他。“你不用難過。他們的死都不是徒勞的。每一個犧牲都已經得到了報償。”蕭淵低聲道,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沉穩:“我永遠不會讓將士們作無謂的犧牲,雲遠也一樣。若飛,不要為此難過。”
“我知道。”溫若飛有些感動,雖然這只是個美麗的誤會。“我都知道的,我沒有難過,謝謝你。”他輕輕從蕭淵懷裡脫出來:“別把我想得那麼沒用——好歹是七尺男兒。”
“沒有覺得你沒用的意思。”蕭淵認真道:“再拿六千人來換你我也不給。”溫若飛一合計,嘴角一彎:六千人,這麼算他都抵得上十分之一個錢學森了,可真是抬愛。
“行了,你再誇我就要翹尾巴了。”溫若飛笑眯眯:“你不回去?”
蕭淵挑眉:“不了。回去盡是被灌酒,那邊還有曹明,看他就不爽。”
“曹明?”
“胡元亭一系的人。”
溫若飛立即認定這不是個好鳥。自從得知某人拒不救援,胡元亭=混蛋的公式就在他心裡恆成立。順帶著,跟他一夥的人肯定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好心。
蕭淵無所謂地道:“沒事。除了礙眼,他也沒別的本事了。”在李一揚的眼皮子底下,他要是敢動自己……小云遠的心眼比他的個子大不了多少,尤其是護短的時候,不講道理極為令人髮指。
“別吃了暗虧。”
“不會的。”蕭淵悠閒地笑,他可不是誰都能拿捏的,真正能管得住他的人也就那麼一兩個罷了。
溫若飛拿他沒辦法,看他一臉從容自信,也不再說了。
兩個人在瞭望塔上東拉西扯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城中營火漸漸熄滅,眾人散去。溫若飛靠在蕭淵肩膀上打起了哈欠。蕭淵拉著他回了住處,也困了,加之前半夜也被灌了些酒,把溫若飛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挨著他躺了下去。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溫若飛打著哈欠把手探出去拿衣服,抓了兩下感覺不對勁,扭臉一看自己的爪子正扒在蕭淵的臉上,還把人給捏醒了。
蕭淵一臉無辜地看他:大清早的你捏我臉幹嗎?
溫若飛訕笑著收回手:“我還沒醒,做夢呢。”他伸手拿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