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浮起一片淡淡的紅,牙咬得咯吱作響。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自己沒有朝肖憐兒撲過去。
肖憐兒笑了。燦爛地笑了。
她從南荒返回元道宗。再次路過雙連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被明徹不知扔到哪個犄角旮旯的妙手雲朝燭龍遺蹟飛。正巧遇上了李陶安。
不知內情的妙手雲大搖大擺從李陶安面前經過。被逮了個正著。也不知道李陶安用了什麼辦法讓妙手雲聽話。肖憐兒見到他時,他正被身材高大的李陶安牽著玉手逛大街。
孤身上元道宗天穹峰,肖憐兒又不是傻子。縱然木葉老人可以依靠。但隱老絕不會貿然出手相助。
她看到妙手雲那張刀疤臉,極自然地想到了飛龍髓。元嬰神識傳音,又一次和妙手雲達成了協議。他給了她信物。肖憐兒速度折了方向飛到了黃家堡。用一枚萬年丹果換到了一瓶飛龍髓。
半瓶飛龍髓,讓她改變了面容,把肖憐兒的臉變成了易輕塵二十歲的臉。
這張臉便是她敢一路囂張殺進天穹峰頂的利器。
再沒有人懷疑她不是易輕塵。
就像一加一等於二。更多的疑慮油然而生。天璣天權天璇的目光不是看向韓修文,而是望向了飛簷上那些佇立的神獸雕像。
三位元道宗的長老比誰都明白,剛才那片神獸虛影意味著什麼。
萬年了,這些神獸吸食日月精華,已經成為元道宗北辰殿的守護神。他們誰都沒有忘記,方才肖憐兒用山河網毀去廣場的白石刑臺,神獸卻沒有半點動靜。
難道她的話都是真的?三位長老一時間難以面對這樣的事實。
肖憐兒看到了三位長老的目光,高聲斥道:“無人看到你害易輕塵,無人看到你殺死若水道君!你卻忘了,天地還有神靈!看!北辰大殿所有的神獸都不恥於你!”
憋屈了快三十年,肖憐兒終於一舒胸臆。
她望著韓修文放聲大笑:“韓修文!你沒想到我今天還能重複元嬰修為,站在你面前吧?你這個虛偽無恥殺妻弒師的畜生!你用一張溫潤如玉的假面騙了若水道君,騙了元道宗所有人。今天,我要撕了你的假面,將你攤開在陽光下,讓你無所遁行!蒼瀾大陸所有的元嬰道君在此為我作證。我易輕塵再世為人,今生今世都是肖憐兒。我羞於用易輕塵的名字與你扯上半點關係!”
“你住口!你這個賤人!你與魔門少君私通,我用你做爐鼎也難消我心頭之恨!”韓修文一張臉失去了血色,聲音沉痛無比,“我身為元道宗掌教,為了顧全宗門顏面,才宣稱你隕落。你記得自爆元嬰之仇,我等你來報!你卻汙衊我殺了若水道君!我,天璣天權天璇長老親眼看到,清風獨自越過囚龍陣,進了天樞殿。緊接著宗祠來報,若水道君隕落。”
韓修文驀然轉身,面向三位長老及所有元嬰修士:“修文家醜,隱瞞大家,是修文之過!但是清風殺了若水,乃我們四人親眼所見,是也不是?”
眾人沉默。
回想那晚擒下清風的情形,三位長老不覺嘆息出聲:“輕塵哪,你與掌教之間的情孽,你們自行了斷。的確是我們四人親眼看到清風殺了若水道君。”
易輕塵是否私通魔門少君,誰都不清楚。說到底男女情愛,是緣是孽都是兩個人之間的私事。
韓修文想隱瞞也是人之常情。
真是小瞧了他!真相重要嗎?不重要。這個世界仍然是實力為尊。他勝,由得他書寫真相。打不過,她也要打。她不信木葉老人真的會袖手旁觀。
肖憐兒不怒反笑:“好。我今日便來了結與韓修文的私事!長老與諸位道友莫要插手!”
韓修文終於看得清楚,肖憐兒最多是元嬰初期大圓滿的修為。清風處搜得的靈草讓他的丹術升至了七階。他的修為也從元嬰中期二層,升到了八層。高出肖憐兒整整九階。他心一定,手中竹笛揚起,高聲叫道:“天璣長老請佈防御陣,莫要傷了北辰殿與弟子們。”
高階大氣太有掌教風範。此話一出,又讓不少人對韓修文生出好感。
三長老相互望了眼。天璣長老扔出了一座陣法。
憑空一座透明的圓弧護罩將兩人扣在其中,北辰殿飛簷上九隻神獸的虛影再一次出現,印在護罩壁上。以免兩位元嬰的打鬥毀了整座北辰殿。
白色的飛刃像群鳥飛翔。紫色的刀影掠起一道道烈火。
韓修文真氣灌入,竹笛的青影暴漲。廣袖黑服襯得整個人莊嚴大氣。他一出手,站在護罩外的元嬰修士們就輕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