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一旦祭起,只要劍氣不耗盡,不論是天雷還是魔氣,都無法傷及自身。如此一來,他膽子大壯,使出了全副本事與猛惡的天雷、陰毒的魔氣拼鬥。
第一天,直累到精疲力盡方才回洞。東西也顧不得吃,倒頭就睡。
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在洞外的山林裡胡亂採摘了些山果吃了,又上山去了。
如此不覺半個月過去了,非但沒感覺到無聊,反而還覺得十分的有趣。
雖說以他現在的實力,依舊不能與天雷和魔氣正面為敵,但實力也是獲得了極大的提升,奈何境界一直未曾突破,進境不免大受限制。
這日天雷與魔氣爭鬥得異常猛惡,幾番將他捲了進去,若不是有【劍心通明】護體,不化為齏粉也為淪為魔物。逃出來後,便決定今日先練到這裡,明日早些再來就是。
下山之後,行去林中採了些黃精——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想打獵點兔子、獐子、野雞的烤來吃,大快朵頤,奈何轉了幾座山頭,竟連野雞毛都沒有看著一根。想來都是受天象影響,全都早早地逃了——填飽了肚子,盤算著還不到申時,就沒有回洞睡覺,而是坐在沿外的草地上,仰看著天空的黑雲。
愣愣地坐了半個時辰後,便覺得有些無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似的,很不是滋味,暗忖道:“我這人吶,真沒有閒得住的命。現在該怎麼辦呢?回去睡吧,也睡不著,空對著滿牆的經文難受……哎呀,我怎麼把白龍大師給的經書給忘了?反正無聊,看看又何妨?”這才翻找出了玉簡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佛經總是能教人心境安寧。
關天養學識原本有限,但隨著智慧的開發,悟性已有了明顯的提升,且大慈悲寺譯出的佛出辭句淺顯,朗朗上口,只讀一遍,便能明白經文中的涵義,再細細一思量,總會有所穎悟。
關天養對佛門經義本是有些偏見的。儒家教給人以做人、做事的道理,道家教給人以養生、怡性的道理,佛家卻要人拋家棄業,拋妻棄子,遁世為僧,不免教人想不透他們是要幹什麼。
姑且將天下人口劃為十停,也不說全部都去做和尚,十停中只消有三停或者四停做了和尚,他們要吃飯,要穿衣,要供奉佛菩薩,這一切都得依靠另外六七停的人來供給,他們的負擔必將空前沉重。稍重一些的苛雜稅捐都能攪得天下亂民蜂起,連年征戰,若落到這般田地,那又該當如何?那時人口繁衍大幅降低,產業無人治理,民生凋蔽,嘿嘿,再這般教人繼續向善出家當和尚的話,不消幾十年,這世上便沒個活人,都輪到耗子來當家作主了。
這番話當然不是關天養自己悟思出來的,而是陳朔說的。
陳朔素來對佛門無甚好感,每一回見著了和尚,免不了憤懣地發表一通慷慨之語,總是教關天養和蘇少白刮目相看。
這些話聽得多了,自然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形成了偏見。可在多看了幾篇經文後,他就發現佛家被曲解了。
這話又怎麼說呢?
佛家的本意是勸那些有志於向善,且已看破紅塵,有心拋棄俗世家業的人出家,精研佛法,濟世救人。佛家的全部精要是慈悲,是善,只要心地向善,不管在家還是出家,那都是得道,都是佛了。所以,出家只是一種修行的形式,而不是必須付諸實行的條件。而佛家修行的規矩又過於嚴苛,再加上某些不瞭解、或是懷有敵意者的惡意攻訐之下,不免就成了佛家的本意就是要把天下男的都渡化成和尚,女的都渡化成尼姑,不準結婚,不準生子,過得幾十年後全部死翹翹,人也就從世上滅絕了。
實則大謬。
大慈悲寺乃禪宗祖庭。龍山祖師被奉為禪宗初祖,在他圓寂之後約三百年,‘禪’這個概念被其弟子紅葉大師提了出來,之後又經過數代,約近千年的發展,傳至慧可大師手中,終成氣候,始稱‘禪宗’。禪宗也是佛門東漸以來,與本土文化相融合後形成的一種特殊教義和修行之法,相較西域原生佛教,它已有了本質的不同,可謂是異種新生,質同而神異也。
禪宗的修行講究頓超直入,不假次第,以禪定穎悟為主要修行方式。禪定的內容就很豐富了,真元的修煉、武技的培養、經義的參悟等等,都被視為禪定的一部分。
大慈悲寺的傳承和修行之法於【大圓滿經】中有著詳細的記載,關天養早已倒背如流。白龍給他的玉簡書所載內容並非西域傳入的經文譯本,而是大慈悲寺弟子們透過對原生佛經的精研,參悟出的的禪宗經義,通篇皆倡講著‘直入本心,不假於物’的修行理念。關天養越讀越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