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了一眼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雲驚蟄的身上,臉色尚好。
他靜靜的躺著的時候,等身長的發披散一旁,規整的很,襯的整個人都是姿容靜雅的,極動人。
我走過去就見他正扯了個笑容,可那笑容卻看上去懨懨的,挺讓人揪心。
離魂見到我,躬了躬身子,禮儀可圈可點,可我卻能在這小孩子的面上看出他的不情,他的不願。
雪晶等女官都在屏風外等候,內中只有我們三人。
雲驚蟄對離魂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離魂頷首,卻道:“王爺,這藥……”
我自然主動接過來,對他道:“由我來吧。”
他這才退下,走的極慢,如同這兒的女官一樣走路靜悄悄的。我不想去看他要走到什麼時候,湊近了手中捧著的杯盞,聞了聞味道,頓時臉皺成一團,這味兒哦。
“倒掉吧,反正沒用。”雲驚蟄說,還略笑著,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樣。
“我裝的,像吧?不比司馬博雍差吧?”他已然已經從洋洋得意上生成炫耀帝了!
我看著他,真想把這藥倒在他身上算了。
混蛋東西,浪費老子的擔心!
怒氣醞釀良久,可對上他那蒼白的小臉,最終還是消弭於無形。
這種傢伙,也不知道我那水心表妹,究竟“心水”他什麼地方?
他依舊躺在寢臺的被褥裡,額上略有薄汗,臉也被熱的有些紅潤光澤,讓我十分滿意。
他卻一張怨婦臉,環視身上四周,而後看著我,許是對我在他面前啃豬蹄特別不滿,於是怒道:“我說,你……”
我忙打斷他,順便不忘用油乎乎的爪子威脅他道:“打住,身為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覺,你知道什麼叫自覺嗎?”
他憤懣的看著我,怨婦臉更甚,一字一句道:“阿!肉!你!這!是!虐!待!”
我哼了一聲,丟下啃了一半的豬蹄冷笑道:“老子是虐待你又怎麼樣,我還就虐待你了,誰讓你先嚇唬讓老子在先的,我他媽的足足擔心了你一個下午!”
我盯著他又道:“我們是一起穿的,老子告訴你,老子變成了一個尼姑你小子也有責任,現在我就吃定你了,咱們生同生,死同死,你小子要是真的輕易的就掛了試試,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他看了我良久,最後憋出來一句:“阿肉,你這樣子,一口一個老子的真的真的沒啥氣勢可言啊……”
我直接給了這小子一巴掌,當然不是打臉,是他小雞雞。
我十分愉快的看著他變了臉色。
雲驚蟄說司馬博雍素來有裝病的習慣,而他之所以裝病並非他身體沒事兒,以弱示人,而是他的身體真的太差,所以他的病通常是真假半對半,以至於現今眾人對他突然重病已經習以為常了,也從不敢冒險奪權。
對於這種招數,我也只能苦笑。
雲驚蟄將自己裝病的責任都推脫到了司馬博雍素來有裝病的“傳統”上,我對此還是隻能苦笑。
雲驚蟄啃著我剩下的那半個豬蹄又說:“那傢伙還陰險著呢,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日子有趣了。”
我看著他毫無形象的,又偏偏神采飛揚的模樣,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最後只能遞上一塊手帕,說:“喏,擦嘴。”
他拿著豬蹄衝我得意的笑,那意思很顯然,他手油啊。
我無奈著只能幫他擦了擦嘴巴。
等他終於吃完了,略有些惆悵的看著餐盤中的骨頭,半晌,對我說:“阿肉啊,明天你來陪本王小跑吧,本王要鍛鍊身體。”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還衝我擠了擠眼,那模樣真是沒得說了,真是糟蹋了那張臉啊!
打住,小跑?
我瞪了他一眼,他臉皮厚的很,對咱的眼神必殺視若無睹。
於是我知道這小子今天裝病之舉都是提前預謀好的,對於這種奸詐的傢伙,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既然沒有,那就揍吧!
一直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搖鈴喚人進來,著人收拾了那片狼籍,又命人將飯菜端來在這兒吃。
我看著他鬱悶著一張臉往外報一個比一個還清淡的菜名,心中那是一個開懷,咱這真尼姑還有肉吃呢,你小子那身子骨兒也就是偶爾偷吃我半個豬蹄的命了。
我想著還摸了摸他的腦袋,順了順毛。
他啪一下將我的手打下來,又握在手裡,眸光森然道:“本王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