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開拔。”不理會那些親兵聞之呆滯的表情,丁一撩起袍裾就踏階而上,去到城牆上往下一望,卻見千餘的部隊,穿著手工染制的迷彩服,就沉默地列隊站立在城下。
帶隊的軍官看著丁一上了城牆,立馬下達了口令:“立正!”在他身邊的鼓手,敲擊出簡明短促的鼓點,所有計程車兵都馬上聽從命令做出了一致的動作。然後軍官轉過身,向城牆方向舉手行禮,丁一還了一個舉手禮。
“報告先生,大明第一師山地旅二零一團,奉命前來,應到一千二百七十人,實到一千二百人,留守七十人,請先生訓示,團長毛駝,報告完畢。”那團長看上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卻也是丁君玥、楊守隨那一期的學生,隨著丁一在密雲前衛打過韃子,在懷集城外戰過侯大苟的軍兵,倒也算是老兵了。
丁一扶著城牆向他說道:“按乙號方案行動。”
“是!”毛駝敬了禮,轉過身去,開始對部隊下達命令,於是各營帶開,安排值班部隊和崗哨,沒有輪值任務的就地開始壘灶生火燒水,儘管只是完成了新訓,但是有著容城書院和南京書院的學生,在裡面充當班排連長,執行起來倒也是井井有條。
事實上,全脫產,每天從早操練到晚,並持續幾個月的千人以上部隊,在這大明朝,真的是沒有的。到了戚繼光的年代,也不過是三天一小操,五天一大操,就是精兵了。不是不想操練,而是要士兵這麼操練,營養得跟得上,至少得吃飽。
多累多苦倒罷了,要一天吃一頓飯,沒事半夜就來搞緊急集合,起床就五公里,再加上正課試試?是個人都受不了啊,就算不鬧兵變,這兵也該練殘了。這不是說知道怎麼練兵,然後照著搞就得,經濟上沒有一個堅實的支援,換個人來,壓根就學不了丁一這麼操練的。
趙輔在城牆上看著,真的下巴都快掉地下,哈喇子要流一地了:“精兵啊!他孃的,這真是精兵啊!晉公,拔五百人給末將……不不!一百人,一百人就夠,用這一百人當種子,末將麾下的兵馬……”他是個知兵的,先前第一團一直在營地裡操練,基本就全封閉,他壓根就看不到這場面,哪怕夜裡行動也沒這麼震憾,
因為楊守隨、丁君玥這些人,還不太出名;但是杜子騰和邢大合、胡山他們從幾年前就跟著丁一,不論是軍伍裡還是江湖上,都不乏他們的聲名,所以趙輔先前是認為,這幾位丁一的弟子領著的親衛,才那麼彪悍罷了。
這時候一整個團千多人的陣列,以及分派行動紋絲不亂,猶其在城牆上望下去,那是極為直觀的,這種震攝力,趙輔真的是感覺到被嚇住了,並且隨之極為眼饞了,所以情不自禁向丁一開口討人。
“一日三餐,中晚餐有魚有肉,白米飯管飽,足額雙餉。”丁一用只有他和趙輔聽得清的音調,這麼緩緩地向後者說道,“一百人你供得起,有什麼用?你供得麾下幾千軍兵這般用度麼?”
說著他拍了拍趙輔的肩膀,留下一臉鐵青的後者,轉身下城而去,他還有許多事要辦,無論是在梧州府城變相的“打土豪,分田地”——那些被百姓打死的官吏、士紳家中,有著大量的良田,這也是丁一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校場,接到訊息也故意來遲的根本原因;而如何建立民兵制度,也是他現在必須籌劃的事情。
丁一併不太開心,因為越來越多的事,讓他感覺自己象一個陰謀家,例如在梧州府城,他就沒有提出過免去農業稅的問題,因為柳依依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支撐一個懷集縣沒問題,但不可能有更多的州縣了,否則就算有海外糧食運入,有配給制度,也無法支援下去。
因為海運拋開也需要成本之外,還需要時間,還有一個運輸量的限制。
當然就算柳依依沒有提起,丁一也很清楚,柳依依之所以沒有對懷集縣免去農業稅的問題多做糾纏,是因為懷集其實已成了丁家的大工場,懷集工場的生產力,已經要比當時建在容城工場的輸出,大了不止十倍。
因為容城工場是有許多劣勢的,不論是資源還是人力、場地,懷集這邊,是一整個縣的縣城和十鄉八里,都投入到冶煉工場、鋼鐵工場裡來,而且從相鄰諸縣的青壯丁口的湧入,更讓處於勞動密集型的工場,得到了大量的人口紅利,這是容城時期無法相提並論的事;而懷集本地的鐵礦開採,更是節約了大省運輸成本,這更是天然的地利;自然,丁一所倡導的論道堂,還有糧食配給機制,更讓丁一的名望在懷集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巔峰地步。
柳依依從沒有提起過免農業稅,是因為就算她替懷集交農業稅,懷集工場的產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