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羊水破了……怎麼辦啊……”蘇黎嗚咽得可憐。
何知渺抬眼四處張望,聽不到之前的機車轟鳴聲,也看不清自己的車停在哪裡,先打橫抱起蘇黎。
起身腰傷一扯,何知渺忍不住“嘶”了一聲,低頭柔聲安慰她:“別怕,蘇黎你要生了,你要當媽媽了!”
“可是我流血了……我好痛……”
何知渺穩穩地抱著蘇黎,一邊跑向汽車,一邊用盡全身力氣朝倉庫那頭喊:“陳若愚!快出來!”
遲遲不見蹤影,何知渺扭頭太久,眼前禁不住好一陣暈眩,他讓蘇黎平躺在後座,把暖氣開到最大。
“知渺哥……我感覺我要死了!我受不了了……”
蘇黎慟哭,冷汗從脖頸一直黏溼腳底,肚子越來越沉。
她扛不住了,一遍一遍胡亂喊著李洲和孩子。
何知渺不敢離開,更不敢再拖延時間。
進駕駛座立即點火,沒想到先衝出他視野的竟是那輛改良過的大紅色重機車!
轟鳴聲乍起,陳若愚的小腿被打斷跑不起來,手指摳進地面印出幾道血口子,但於事無補。
從後面衝進來的機車像是斷了軋的困獸,兇猛地從陳若愚面前傾斜著機身,劃出一個瀟灑的弧度,眨眼功夫,馬季便伸手將夏秋硬拖上車。
夏秋原是一口血還咯在喉嚨,被馬季的帶動和機車快速停下後帶來的慣性所傷,下巴結結實實地撞上了馬季的,一口血噴上黑襯衫,看不出的花朵綻開。
“馬季!你再不停下來我就跳車了!”夏秋威脅,卻毫無作用,一隻手被馬季扯在手裡,像風箏線。
“你別亂動,掉下去摔死了又是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你!”夏秋氣結,說不上話連咳幾聲。
嗓子眼還是被血蒙著的,咳不乾淨,心裡發燒。
何知渺奔出車外,在黑暗裡跟風賽跑,無聲無息!
“媽的!”何知渺朝著硝煙亂踢了幾腳洩憤,腦子很渾。
他該怎麼辦?!夏秋被抓了!
開車!開車去追!
他一定追得上的!一定!
何知渺返回車上,陳若愚還在門口一瘸一拐地跑來。
同樣的心急如焚,同樣的人命關天!
可蘇黎就在眼前,何況還有她沒出世的孩子!
何知渺沒得選,他必須放空自私的毒血,做最明智的選擇——先去醫院,蘇黎的病不該搭給他們兄弟倆。
這不是道義,是道理。
沒有牽扯到蘇黎的道理!
何知渺飆車趕去醫院,心裡亂成一鍋粥。
跟緊急召集的醫生、護士們一起抬著蘇黎進手術室,在門外滿心愧疚地給李洲打電話。
也要給前兩年才爆過血管的陳父,編織謊言。
。
“你到底要綁架我去哪裡?!”
“你開這麼快是想跟我同歸於盡嗎!”
“你為什麼一定要做這些犯法的事呢!”
“……”
夏秋失聲罵了一路,嗓子啞了,血還沒清。
黑夜無盡,可是夏秋並不覺得害怕。
馬季沉默了一路,他收斂起之前的凶神惡煞,只是一味地飆車尋求刺激,讓毛孔叫囂的冷漠。
夏秋的喊叫聲碎在風裡,極速刷著巴掌的夜風裡。
夏秋實在忍不住了,她身子往後一撤,使勁抽回自己被馬季鎖在前面的胳膊,作勢要跳車。
“你跳下去這隻胳膊就沒了!”馬季陰沉沉地說。
車速慢了些,夏秋臉上沒了知覺,“我不信。”
馬季揚聲一笑,“你不信什麼?”
“我不信你會真的不鬆手!”
馬季不出聲,可夏秋卻只敢打心理戰,不敢真賭一把。
“你不鬆手我就扯一隻胳膊給你!”
馬季的腳踩快擋,機車又一次轟鳴起來,一嘯而過。
一個巧妙地傾身離地,夏秋整個人都快倒下去,避開前路的絆腳石,馬季扶正車頭,夏秋又撞到他身上去。
“人都是一條命,你不敢!”
被馬季說中了,夏秋訕訕閉了嘴。
但他說得沒錯,人人都不過是一條命。
貴賤、貧富又如何,自當赤。條條地來,閉著眼走。
誰還抵不過這一把恐懼?
夏秋咬破自己的唇,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