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便派人去找到他的地方,結果發現,救他的那家人忽然渺無蹤跡,村裡的人和她家親朋全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林琪微微閉眼,努力讓自己不受影響。
“孟大叔說,走前曾給了那家人一大筆錢,或許他們是搬去別處了。”
“給了多少?”崔硒道:“他是偶然經過發現的,身上撐死也就帶上千交子,這些錢買個二進院子,幾個鋪子、幾頃地,也就差不多了,他們值得為了這麼點錢背井離鄉,連親朋古舊也不要了嗎?”
林琪緊咬著嘴唇,身體一陣接一陣哆嗦。
她只給了孟大叔五百不到的交子,扣除他們路上奔波的花費,大約也剩不下太多。
這點錢還不值得拋開所有,去別處富足過活。
“可他跟哥哥長得一模一樣,身上的疤痕,握筆的繭子,還有那些小習慣,他都有,這你又怎麼解釋?”
林琪聲音很大,不知是想說服誰。
崔硒起身,將費了許久才找來的手札攤在她跟前,直接其中單獨畫出來的幾行,道:“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是我們不知道的,他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第五百二十三章 有不測
九月過半,顧氏收到韓遠之從驛館送來的平安信。
內容十分簡潔,只有平安勿念四個大字。
韓遠之的字如同其人,鐵畫銀鉤,剛勁有力,一筆一劃都透過紙背。
顧氏捻著信紙,卻想起他那天的窘迫逃竄。
她輕笑搖頭,將信紙摺好,放入匣中。
將近月底,韓遠之到達辰州暫住驛館,又寫信過來,依然還是平安勿念,其下附了他最近時常落腳的驛館名稱。
顧氏看過,笑著讓黃嬤嬤再備些吃食,又鋪紙研墨,準備回信。
江嬤嬤過來,為她壓了紙鎮,見她嘴角輕揚,笑容愉悅,便也笑了下,轉去裡間收拾去了。
大約奶奶還沒發現,她此時的模樣很像期待官人歸來的小婦人。
幾番鴻雁傳書,十月將過,顧氏收到韓遠之的來信。
此行完成是十分順當,不日將回京。
顧氏略一盤算,扣除信在路上走的時日,差不都再過十天就到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就在怎麼樣都胡先生鬥智鬥勇,在他忽略之時,多看兒子兩眼。
時間過得極快,在她計算韓遠之該要進京的傍晚,韓府的門被人拍響。
官船在經過一條急流窄道時觸礁,船體受損嚴重,沒多久就沉了,大皇子和韓遠之尚未發現蹤影。
韓老太君一聽這話,險些沒暈厥。
於嬤嬤急忙叫了人去請郎中,又請齊氏和顧氏過來。
得知情況,顧氏就軟坐到椅子裡,半天回不過神。
齊氏十分鎮定,讓人送顧氏回去,她留下照顧老太君。
江嬤嬤忙叫雪姣去把林琪叫回來,再看顧氏已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讓芸心去趟檢園,請五奶奶幫忙,看不能在朝上幫忙說話,起碼多派人過去找找。
平氏聽聞之後,同情之餘,心裡開始發虛。
韓遠之就是四房的脊樑,他要是倒了,四房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尤其她已徹底與二房交惡,顧氏又不是個能撐得起的,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平氏輕嘆,打發秋霜回孃家,要是可能,最好派幾個可靠的過去探探,不管如何,總要盡份心力。
另一邊,韓適之得了最新,也是最精準的訊息,大皇子和韓遠之至今渺無音訊。
說是沒有音訊,其實也就等於確定了。
十來天的時間,上下游幾乎是舀著水的打撈。
這樣都沒有,八成是餵魚了。
韓適之躲在官房裡間興奮的拳掌相擊。
他就知道那就是個背時的,就是大皇子這樣的鳳子龍孫跟他沾邊,也都倒黴。
屋外,許多同僚都在低聲談論此事。
韓適之努力定住神,讓自己別得意忘形。
不管家族內部怎麼鬧,外人面前,韓遠之和他都是一家。
他需得擺出姿態,讓大家知道他兄弟情深,等到以後便是有個什麼,旁人也不會疑心。
韓適之扭曲著臉,想要表現出悲痛。
奈何他心情實在太好,幾番努力,還是忍不住翹嘴角。
無奈,他只能回想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場慌亂,嫡子早夭,乖巧又能給他刺激的情人被瘋婦弄死,剩下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