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今晚被人威脅的事有人知道;可是喬北宇竟然會醒著將他撞個正著;想找理由搪塞過去;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夜不歸宿;這樣難堪的情境讓他的心情愈發糟糕。
喬北宇猜得到他內心在掙扎,於是也就不賣關子:“我知道你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也剛從那裡回來,就比你早一步。”
喬北宇說得輕巧,而韓徹卻是臉色驟變,豁地站起來指著他:“你知道什麼?!”
喬北宇依舊平靜:“大體事情我都瞭解了,你先不要著急,任何事情都會有解決辦法……”
“你給我閉嘴!”韓徹打斷他咆哮起來,“看我笑話你是不是很得意?!”
喬北宇莫名其妙了一下:“我為什麼要得意?”
韓徹臉色一僵,臉上冷硬得看不到半點人氣:“我不需要同情!”
“那麼,你有辦法解決?”喬北宇問,韓徹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
喬北宇心道果然如此,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固執,說好聽點叫自尊,說不好聽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若是換成溫瑞言,絕對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跳腳的。
喬北宇看著他白紙一樣的臉,緩緩語氣:“我不認為按照對方的要求妥協是好辦法,因為他要求你的事情並不是一勞永逸的。一味妥協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要挾你,一次比一次過分,直到最後不可收拾。”
“你懂什麼!”韓徹一聲厲喝打斷了對方,整個人好像繃到了極點,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炸,“不是你的親人被他們威脅,就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們這樣做的違法的,你可以去起訴他們。”喬北宇取出手機,“他們威脅你的話我都拍下來了,可以作為證據。”
喬北宇目光真摯,可他沒有想到韓徹聽到這話不僅不高興,反而駭了一大跳:“你都幹了些什麼?!你要害死我嗎?!”
喬北宇被他的邏輯搞懵了:“我怎麼害你了?”他仔細想了想聽到看到的所有內容,“對方目前並沒有把你的家人綁架,也不可能現在就綁,最多是派了人盯梢,如果你覺得你不方便行動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告,讓警方前將你的親人保護起來。”
喬北宇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韓徹依然不領情:“不行!對方勢大,怎麼能輕易扳倒?我不想被報復。”
“你為什麼覺得扳不倒?”喬北宇有些驚訝
韓徹垂在身側的手,五指不由輕輕捏攏,握成拳頭:“對方是天影的老闆,以前是黑道洗白的,說不定哪裡都有關係,我卻什麼都沒有……”
喬北宇一言不發地聽完,良久,他開口:“這都是你自己以為的吧。天影在娛樂圈是個大公司,出了這個圈也算不了什麼。黑道洗白說明他們混黑混不下去了,混不下去自然是因為被人盯著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你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有些事要做了才知道,光在這裡瞻前顧後的可不成。”
“是你想得太少了!”韓徹毫不留情地厲聲喝道,“我是不會拿我的家人冒險的!”
“好吧。”喬北宇無奈地垂眼,頓了頓,他道,“你先自己想想,有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我不需要。”韓徹很快地道,“還有,把你錄的東西刪了。”
“為什麼?”喬北宇滿臉不可置信。
韓徹沉著臉道:“要是讓他們發現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喬北宇一直很懇切的神情此時淡了下去,他抿了抿嘴唇,漆黑的雙眸凝望在韓徹臉上,嚴肅銳利的氣魄沉沉地壓了下來:“我可以將影片拷給你,然後刪除我這裡的底檔。然後怎麼辦,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說罷,喬北宇言盡於此,直接匯出影片交給他,不再言語,也不管韓徹那邊如何做想。
韓徹被他這種氣勢鎮得有些不安,捏著存有影片的儲存卡,看著喬北宇的背景,目光復雜遊離,最終他也沒有勇氣將儲存卡毀掉,一直呆坐到天明。
第二天拍攝時,韓徹稱病請了假。喬北宇仁至義盡,沒有再說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如何選擇最終還是要自己抉擇,他可以提供幫助,但無權左右他人決定。
大家見韓徹不在紛紛向他詢問,喬北宇一律都回答不清楚。霍顯躍興致勃勃地向他身後張望,這一次卻不見了永遠跟在後面的韓徹,臉色掉了下來,看向喬北宇的目光隱隱閃過一絲異色。這一天拍攝,霍顯躍破天荒地沉寂下來,幹什麼都失了興趣一樣懶懶散散。
宿舍內,韓徹正在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