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趙旺臉上的屍斑,似乎和老胡有些區別,他的屍斑,顏色更深,像雲平一樣分佈著,讓人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彷彿那些斑痕,下一刻就會腐爛一樣。
我下意識的,手就縮了一下。
趙旺眼神似乎暗了一下,道:“邪哥,救救我,我不想死。”老胡嘴角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頓道:“他的屍斑……是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反應,甚至,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老胡的話,於是我下意識的看向胖子,胖子沒有看我,而是死死盯著趙旺,突然說了一句:“小天真,你的《葬書》白看了嗎?”說完,他猛的抽出了裝備包裡的一把鏟子,向著趙旺扒著山壁的手砸過去。
“砰!”金屬和山石交加的聲音頓時響起。
被胖子這一拍,趙旺似乎滑了一下,整個人向下縮,掉到了下面一層的棧道上,由於位置有六七米高,此刻,我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和我一樣光著腿的人影,由於沒穿長褲,沒有了褲子寬大的遮擋,那兩條腿顯得特別細,讓人覺得好像一種畸形一樣。
胖子拍完鏟子,立刻大叫:“快,上去。”他話說完,老胡竟然也再同一時間,刷刷扯出了好幾根木樁,看樣子,竟然是要用我先去的餿主意。
就在這時,我們腳底下方,又傳來一聲聲邪哥的叫聲,我頭皮都發麻,低頭一看,趙旺竟然又爬了上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而由於剛才被胖子拍的往下掉,趙旺身上出現了很多擦傷,有些擦傷,剛好和屍斑重疊,傷口加重,露出裡面暗紅色的肉。
那不是正常人受傷後的鮮紅,而像死牛肉一樣,呈現出一種糜爛的暗紅色。
《葬書》裡,分別提到過硬屍、活屍、假屍,其中,最好對付的是假屍,最毒最力大無窮的是硬屍,而身體靈活,有些甚至跟活人一樣的,就是活屍。
活屍的種類更是難以分清,大多數的形成原因,即便是著作《葬書》的老祖宗也難以說清楚,此刻,我幾乎斷定,眼前的趙旺,早已經成了一具活屍,即便不是活屍,也絕對不再是一個活人!
這時,趙旺的一隻手一經扣住了棧道的邊緣,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學我一樣,直接一個借力滾上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就從胖子手中奪過鏟子,又一次拍上了趙旺的手,但這一次,趙旺沒有摔下去,但幾百年的棧道由於受不了我們這麼折騰,突然發出咯吱的聲音,翹起了幾塊板。
趙旺的舉動很奇怪,似乎根本就沒有被我拍過,只是對我道:“邪哥,鏟子太大,我抓不住,你拉我一把,下面有東西卡住我了,我上不來。”
我頭皮都發麻了,這真的是個死人嗎?這真的是個死人嗎?
黑白無常都幹嘛去了?為什麼不把他收了?是不是在哪裡逛窯子,逛的連工作都忘了?
這***、這***還有點死人的樣子嗎?恐怕積屍洞裡會下跪的千年女粽子,都沒他更有‘人性’。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旺,只是那隻被我一鏟子拍下去的手,竟然僵硬如鐵,沒有任何損失,正常的屍體,這一鏟子下去,手指也該扁了。
就在這時,老胡早已經將木樁拔完,踩著胖子的肩膀往上爬,這時,他吊在空中,突然吼道:“胖子,快,踩著吳邪上來!”
胖子大罵一聲,道:“靠,就他那體格,還不夠趙小子塞牙縫,小三爺,小祖宗,還耗什麼,快上去!”胖子依舊靠牆壁而站,雙腿微屈,示意我踩著他的肩膀先往上爬,接著,他道:“我先擋他一陣子,你們記的要放繩子拉胖爺上去!你們要敢扔下我,我就跟趙小子一起詐屍!”
我眼淚差點沒出來,平時嘴上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到了這種時候,還是自己兄弟靠得住。
就在這時,老胡吼道:“那小子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死了,吳邪,只有你能拖住他。”
不願意承認自己死了?拖住他?
怎麼拖?
我們南派的土夫子,哪有摸金校尉懂的這麼多邪門的道道,但沒等我開口問,老胡就吼道:“哄,他信任你,平時怎麼哄,現在就怎麼哄!”
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就明白了老胡的意思,看著趙旺,不知怎麼,我又想起了大奎,這幾年,死在鬥裡的隊友有很多,但大奎我忘不了,我忘不了自己是怎麼對活著的他開槍的,難道現在,我又要做同樣的事情了嗎?
不願意相信自己死了?
所以……趙旺現在的狀態,是在努力模仿他活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