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都是受了重傷的,他們爬不出來的。”我腦海裡嗡了一下,轉頭一看,發現這些被我拉出來的,都是受傷比較輕的年輕人,而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連那個中年司機都沒有出來。
灰老鼠怒了,罵道:“他孃的,吳哥讓受傷的先出來,你們耳朵聾了嗎?”五個人裡三男兩女,沒人吭聲。
此刻,車頭已經黑煙滾滾,即使站在這裡,都已經燻得人想流淚,我咬了咬牙,道:“你們先下去,我再拉兩個人出來。”
灰老鼠驚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他忙道:“吳哥……咱們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是快……“
“你先走。”我推了灰老鼠一把,沉聲道:“我命大,死不了。”
“吳哥……”他還想再說什麼,我打斷他,道:“吳哥這輩子虧心事做的多,不想再做了,能救多少救多少,你們放心,先走。”
灰老鼠一咬牙,發洩般的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黃毛,那黃毛怒了,但估計是明白現在的情況,也沒敢反抗,緊接著,一個扎麻花辮的小姑娘哭哭啼啼道:“快、快跑吧,這車要炸了。”她這一說,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連忙往車下梭,一個個囁囁嚅嚅的衝我們說了幾句謝謝,就開始往外跑,很快就與白雞救出的人跑到了一處。
灰老鼠呸了一聲,道:“救了白眼狼。”
這時,白雞衝我和灰老鼠招手,吼道:“快,快下來。”
我大半個身體已經探入了細縫裡,沒空回答白雞的話,只見細縫下面還躺了三個人,一個是司機,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眼神朦朧的望著我,腿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彎曲著,估計是斷了。
一個是一名中年婦女,看不出哪裡受了傷,深度昏迷。
還有一個我認得,是當時座位離我比較近的那個人,五十歲左右,拿著蛇皮口袋,估計是周圍鄉村賣山貨的,此刻就他精神好些,伸著手還想往外爬。
我衝那老大爺道:“別急,先把那兩個人遞給我,我救你們上來。”
這時,我突然聽到灰老鼠的聲音:“你們先走,我們來追你們。”我驚了一下,這小子還不走?
那老大爺此時已經把司機半托起來,灰老鼠竄進半個頭,跟我一起將人往上拉,時間大約只過了三分鐘,三個人就被拉出了車箱,這時我發現,不僅灰老鼠,連同子也沒走。
同子見我們救援成功,立刻拽過那中年婦女往身上一背,急道:“我讓白雞帶人撤,咱們跟上去。”此刻也沒工夫說太多,我們三人一人背一個,一步不停的往外衝。
這山崖底下大多是軟泥土,滲著水汽,黑暗中也看不清環境,但老是打滑,我們只選了個大概方向,就往前跑,此刻也顧不得往哪裡跑,總之離那車子越遠越好。
足足跑了兩分鐘左右,我們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響聲,如同炸彈爆炸一樣,緊接著,整個世界突然被火光所籠罩,周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這時我才看清,我們正處於一條山溝裡。
劇烈的火光如同煙花一樣,轉瞬即逝,我們的眼前又陷入了黑暗,但我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
我腿一軟,不爭氣的跌倒在地,灰老鼠喘著粗氣,道:“吳哥,是不是咱們的買路錢起作用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給一千。”
灰老鼠抹了抹頭上的汗,道:“看來我得加把勁賺錢,這年頭出門,到處都要交路費啊。”
第八章 (下)
我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賊眉鼠眼,這種時刻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到頗有胖子的風範,於是忍不住笑了,道:“剛才怎麼不走?”
灰老鼠道:“我也做了虧心事,想多積德,這樣才能繼續缺德。”
同子喝了一聲,瞪眼道:“油腔滑調,誰讓你這麼跟吳爺說話!”我拍了拍同子的肩膀,示意無礙,接著問道:“白雞他們往哪個方向走?”
同子指了指前面,道:“那邊,有個小姑娘是青湖當地的,說這裡離青湖鄉已經不遠,她認得路。”我掏出手機,訊號為零格,右上角顯示出一個紅叉,我們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絡了。
灰老鼠身上揹著司機,我揹著那老大爺,此刻,三人都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如果不盡快治療,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如今只能儘快往青湖鄉趕。
我問同子:“她有沒有說走多久?”
同子嘆了口氣,道:“回市裡,至少得走一天一夜,去青湖鄉,現在動身,今天黎明應該就能到。”我點了點頭,接著找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