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這一點傷沒事的,他想說,看看她一臉不許再說的表情,不知怎麼話就從喉嚨重新滾回了肚子,一個月,一個月師傅會需要幾天才發現他失蹤,出來找他了?
看他不說了,陰炙滿意的掐掐人臉頰,沒得幾兩肉,吃什麼長大的?出於某種無法言說的心理,看在他還算讓自己喜歡的面上,陰年祁前幾日就已歸家,至今未回,正好覺得自己一個人吃飯不好玩……
殘影瞧著源源不絕而上的無數菜餚,繼續發傻。
陰炙當然不是每天這麼浪費,只是有時候喜歡來這麼一次浪費,為了某個總充滿了惡意的理由。
直到被陰炙半拽著扔到桌子前邊,剛開始給他包紮的那個黑衣醫者,他能敏銳的感覺到此時她的眼神裡,對自己充滿了同情。
抬頭,對面的座位上卻沒有人,脖頸一陣一陣的瘙癢,不屬於自己的髮絲落下,陌生的藥味,陌生的體香。
陰炙在冰崖是長期治療的,這點誰都知道。
親暱的把腦袋擱在他肩頭,看他一直對著滿桌子菜沒有動靜,傻愣愣的不由有些惱火,“你不餓嗎?”
殘影一個哆嗦突然讓開,沒有防備的陰炙差點就從椅子後頭往椅子凳上砸下,一身能力是鎖在上界的,此刻的她病根猶在,真的是險險要了人命。
好在黑衣醫者一步過來,把人固定在了椅背上方,不至於那麼狼狽。
強大的神識與身體不契合的缺點就在此,反射神經比常人還要遲鈍幾分。
陰炙揉揉太陽穴,不悅的示意身後的人放下她,胸腔氣血翻湧沸騰,小臉皺成一團,恨不得把那三個大字拍在上面,告訴某個還在茫然的小子,她喵兒的很不舒服。
殘影習慣性握緊拳頭,如果不是臉上也明明白白寫的愧疚,真懷疑他是不是打算暴力解決眼下問題。
冰崖好像特別多這樣的奇葩,真不知把人教成這樣,能不能算是合格的打手!
“坐好。”她不和小屁孩計較。
側傾的身子僵硬,冰崖不同於外面,沒誰教過他禮教什麼的東西,不過也明白,讓世女站著,自己坐著,絕對是很不好。
可惜某人絞盡腦汁也不知道,不好的話應該做什麼。
師傅曾經說過,人生在世,要想活得瀟灑,不僅江湖是非要遠離,達官貴族更要遠離,更別說皇親貴胄。
陰炙猛然發現奇葩的頭疼之處,對這一桌子菜,莫名有點一口氣咽不下去的感覺,把人抓回來,揪著領子往下扯,對上自己的眼睛,“我剛剛說什麼?”
“……”
不會說不知道說什麼,殘影掙扎了兩下,發現面前的孩子力氣比自己大得多,神思就慢慢遠離了,都是這麼大,他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鍛鍊,藥浴,就算沒眼前的人好,也不該差這麼多的啊!
一條兩條黑線隨著時間流失直往陰炙的額頭上冒,衝著那皮包骨的臉使勁揪了兩揪,才疼的人回過神來。
他知不知道她是誰?
還是故意不知道她是誰,不過這點她眼睛沒瞎還看得出,那就是這腦子實在沒救!
陡然興趣大減,在旁邊凳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夾菜品嚐,沒有了她的騷擾,殘影恢復正常,看她用餐的模樣,遲鈍半晌,也拿起了筷子,只是一口一口往嘴裡撥拉飯粒,絲毫不出眾還帶點死板的小臉蛋上神思恍惚,內斂的那裡好像沒有他這個人。
食不言寢不語,陰炙不看重這條道理,與如此木頭腦袋同桌,也是第一次遵守這條規則,破天荒無聊的看著人只扒拉白花花的飯粒,沒有了去摻和一腳的心情。
最好的傷藥,最好的醫者,最好的待遇,陰炙習慣了最好的,當然不會想到自己這些做法帶給別人的,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像以後所說的,他命賤,當不得堂堂世女如此對待。
世女,她是世女,雲泥之別。
但也憑什麼,憑什麼就能這樣踐踏於他?因為當年那一霎那的心甘情願?沙子迷了眼?她說笑一個看看漂不漂亮,她說要是漂亮我將來就去娶你,她說都看光了,難道不負責?
然後他就在她睡著了的時候,對著她艱難的練習傻笑。
小屁孩同床共枕,應該是件很純潔的事吧!陰炙每一次的藥浴都很恐怖,恐怖的他日後練武時都是拼了命的狠,她都可以對上那些恐怖的東西絲毫不叫疼,他又為什麼不能。
為什麼不能了?努力那麼多,那麼久,到頭來卻成了徹徹底底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