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纏繞在山腰上方等待著即將到達的客人。
偏僻小縣城裡,豆大點的地方,僅有的三條街內五條巷子,都洋溢了掩不住的喜氣。
這是一個因為村落過多形成的縣城,或許該說在比較早的以前,叫做趕集場。
後來人一多,就有了城。
因為靠近京城,就有了官,縣官張芙蓉會被髮落到這裡來,她唯一的心聲,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些年考場裡,奮筆疾書,汗流滿面,卻比不上旁屋百兩銀子,後來終於開竅的時候,因為銀子拿少了,狀元不歸她,榜眼也不歸她,拿到一個探花的職位,還因為沒有後續的資金,一腳被踹到這裡。
做一個七品芝麻小縣令。
縣官大人剛落到那步田地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了七個大字,然後把它撕的粉碎,粉碎。
最後打包帶著東西,乖乖的窩在這裡,朝貪官的目標,緩慢而堅定地發展。
錢財不過身外物!
——身外物個屁啊!
這世上啥都可能是假的,只有活生生擺在眼前的金子,才是真的。
然後張大縣令摸著得到的百兩金子,屁顛屁顛可恥的變成了跑腿,讓他那少得可憐的官差,封鎖了整個村子。
聽從那位大小姐的話,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縣城。——雖然這是坑爹的節奏。
幾個穿著衙役衣服的女子,捧著手裡分到的酒,醉得七仰八叉,倒在破舊的城門口。”好香。嗝。“”老孃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香的酒。嗝。“”哈哈哈哈,你,你倒了,真,真沒用,起來。“”這凍死個人,唉,聽說那新郎子是絕世美人唉,沒見過,你們見過沒有。“”噓,嗝,那些人殺人的,咔嚓!“”咔嚓!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崽子,老孃可沒騙你,嗝。“一個衙役的眼神突然清明,神秘兮兮的湊過頭去,”我見過。“”見過什麼?嗝?“
陰炙踹開迷迷糊糊看過來,卻支撐不住身體裡一陣陣翻湧酒意,倒下的女子,那個看上去清醒了的衙役,呆呆楞楞半晌,居然又瘋癲的笑的趴地上抽筋,直到後面跟著的人追上來,三匹駿馬在耳邊咆哮,梳雲下了馬,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醉的東歪西倒的女人。
瘋笑的衙役從地上彈起來,眼睛圓睜著,抱著酒罈,無神且渾濁,身體晃晃悠悠,咧嘴笑著,讓開道來,”各位,是來喝喜酒的吧!“”嗝!“趴倒。”噁心。“
梳雲收起手,厭惡的退到一旁,那兩個字從嘴裡吐出來,好像是兩排牙關用力磨得粉碎,只剩渣渣了,才嫌惡的罷手,一口氣冰冰涼涼的吐在外頭,化為煙霧快速消散。”就是這了,公子要進去嗎?“隨後飄來的三個黑袍人,看也不看地上永遠睡過去的人一眼,徑直詢問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於妙纖,這麼一番趕路,雖說馬術好,也有些受不住,靠在樹上正休息著,聽到黑袍人問話,漂亮的丹鳳眼才慢慢掀開眼皮,陰炙就在他前頭,淡淡的幫所有人加了一句,”可需要找個地方先歇息一會?“於妙纖撫了撫那垂在腰間的鳳凰玉佩,”讓四世女見笑了。“黑袍人有一個皺起了眉頭,不過沒有多問,幽冷的眼神刮過梳雲,後者已經平靜下來,從那一堆屍體中過來,扶住了於妙纖。
他的確有點累,雖然以前不這樣的。
陰炙從站著的石頭上下來,無從考慮他人的情緒,順從直覺走進縣城裡,入目淒涼,整條大街上幾乎都沒有一個人,轉過前面的街角,才看見幾個孩子,穿的綿綿實實,拿著貌似喜糖的糖紙蹦蹦跳跳往一個地方跑,其中有個別發現他們這群外來者的,停下腳步,好奇的看著這邊。”你們也是來參加新郎婚禮的嗎?“
手裡的糖紙裡,隱約還能看出剩下半顆糖的樣子,女童睜大眼睛,沒有一點的害怕,反而還異常興奮的收起那半顆糖,凍得通紅的小手再伸出來,做出討要的模樣。
陰炙淡淡低下頭,女童的樣子實在可喜,胖嘟嘟的臉上一派天真,眼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止不住的渴望著伸手,”這是新娘說的哦!參加婚禮的人都有糖糖。“陰炙眼神閃爍了下,扔出一錠銀子,女童似乎沒想到陰炙會給她這個,捧著看了好久,還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笨蛋阿珍,那不是糖,那是銀子。“夥伴中跑過來一個大點的女童,非常興奮的推開還沒反應過來的同伴,”阿姨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可以對大甜說哦!“緊隨而來的於妙纖看著孩子的目光比較柔和,聽到那隨後的稱呼,更是少有的有了情緒,微微笑了出來,幾個看過去的孩子頓時齊齊傻眼,口水都快要掉去地上。
那個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