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到這一層的。
眾賊聽到首領如此辯駁,都哈哈大笑起來。秦蘇氣得渾身亂顫,只苦於手足麻痺未得盡解,不能立時起來捉住惡賊。當下仍使延緩之策,沉住氣,低聲道:“你偷走我的錢袋也就罷了,怎麼今日又找到這來?難道不怕我再打傷你麼?”
路通尖銳的大笑,回頭相顧眾手下。指著秦蘇道:“你們看你們看!她都成這樣了還想再打傷我!哈哈哈哈!”逼近到秦蘇身邊,獰笑道:“來呀!你來呀!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打,你快動手呀!”秦蘇積蓄勁力,瞪著他。緩緩說道:“你別太得意,做事還是小心點好。”
路通笑道:“小心?要那麼小心幹嗎?”他走上前來,伸手要捏秦蘇的下巴:“難道你現在還能咬我不成?”秦蘇偏頭避讓開了。感覺手足血脈已暢通,說道:“可別教我恢復了法力。若不然,你還得再受傷。”
路通鼓掌笑道:“說的好。多虧你提醒了我,事不宜遲,現在老子要割肉報仇!”伸手從手下盜賊掌中接過一柄利刃,惡狠狠說道:“臭小娘不知死活,他媽的,你砍了老子四刀,我也不多割你的,背後三刀,腿上一刀,全都給我還來!”吩咐眾賊:“把她衣裳給我脫了!”
狗頭早等這句話了,斜刺裡衝來,第一個跑在當先,兩眼放光連說道:“我來我來!這套路我拿手!”祿山之爪急不可耐,逕向秦蘇胸口抓去。誰知他的手指還沒碰上秦蘇的衣裳,只“嘭!”的一聲巨響,勁氣激盪,萬千碎布飛如彩蝶,向殿中四面散去。再看狗頭,已被震得衣衫破碎,前胸裸露仰跌數丈外,再也爬不起來。這陣氣流當真強勁,滿室人一時盡感呼吸不暢,看到空氣晃如浮煙,一層層堆疊開,撞上牆壁,發出‘伏伏’的悶響。
路通大駭,看見秦蘇捏著個指劍訣站起,冷冷注視著他,腿都軟了,只驚慌大叫:“見鬼啦!見鬼啦!牛噴香你他媽的……這破迷藥怎麼……”話沒說完,秦蘇手一揚,一道風刃急速而至,接著膝窩劇痛,再也站立不穩,撲通一下翻倒在地。
果然又受傷了。不聽人言,吃虧眼前,誠不我欺。
路通心中驚怕欲死,懊悔欲死。只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早點下手,先挑斷臭小娘的手筋腳筋,那就不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了。“都是牛噴香這狗東西誤事!”路通一腔憤懣無處發洩,拿眼去找造成這個災難的罪魁禍首,“拿的什麼狗屁迷香,把人迷得越來越精神!”一眼掃去,殿中空闊,哪還有那老狐狸的影子了!手下眾賊眼見大難臨頭,早一鬨而散了。誰也沒耐心留下來陪他這個首領受罪。
“你這個惡賊,當真欺侮人!”秦蘇眼中噴火,慢慢走近。
“慢來!慢來!”路通慌忙擺手,小眼睛急得要瞪破出來,向著秦蘇說道:“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千萬包涵,咱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姑娘……我……我姓路的認栽!認栽!以後見著姑娘,咱們先繞路走,決不敢再碰姑娘一根汗毛……”
“這樣就行了?”秦蘇看他,虛託著手掌,一團氣球便在她掌中慢慢凝聚。路通哪還會不識路數,趴伏下來連連叩頭,“前日跟姑娘借的錢,我馬上就還,分文不少!姑娘但請放心……”偷眼看見秦蘇面上神色不變,趕緊又說道:“姑娘若是銀錢不湊手,咱們手上還有一些,與其吃喝浪費掉,還不如拿來孝敬姑娘了。姑娘一看便知是俠義人物,又長的這麼漂亮……唉,姓路的瞎了眼,竟然敢偷……偷……借姑娘的錢……當真該死!”說著。啪啪兩下,在自己左右臉頰各批了一記。
破財消災。此時的路通再也不敢強項,一門心思只想著怎生脫離苦厄。幾句話中。又送高帽又是自貶,心想小姑娘到底心軟,這一番功夫應當能夠奏效。
果不其然,秦蘇看見他這番模樣,便再下不去手了,緩緩撤了靈氣,喝道:“還有個小孩子呢?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小孩子?”路通一怔,一時不明所以,呆呆看著秦蘇:“什麼小孩子?”
秦蘇柳眉倒豎。喝道:“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小孩兒呢?你們把他藏到什麼地方了?你們使這調虎離山的計策,不是為了把他帶走麼?”路通愁眉苦臉,連聲叫屈:“姑娘,沒有啊,咱們只是偷錢,也不會偷人。那位小公子是什麼模樣,我見都沒見著!”
秦蘇凝目看他,見老賊急得腦門出汗,果然毫不知情。心中頓時大感失望。氣息一洩,緩緩坐倒下來。
“炭兒,你究竟去哪裡了?”她眼中湧出淚水。“難道你真的遭遇不測了麼?”
胡炭在哭。哭得聲嘶力竭,滿院裡只聽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