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更南段的景隴勐交和蘭那活動,雙方雖然相距千里,但算來羅門教卻是離夕照山最近的人間勢力,因此時常發生衝突。好在羅門教的功法乃是毒蟲寄體,這樣的功法對冀圖吃人助長法力的妖怪來說並無大用,是以雙方爭執雖然頻繁,卻還沒有發生過大群妖怪衝進山門大肆吃人的情形。
但既然兩方久不對盤,在此地狹路相逢又怎會和平共處。以謝護法的城府心性,自不會期待對方會突然轉變表現出善意。
“嘭!”蟲臨術爆裂之威,便是暗食這等大妖也不敢掉以輕心。眼見激烈的衝擊從屍身炸碎處迸射出來,如同無形的槍戟向四面攢刺,六丈方圓的地面全被震塌,不管土層還是巖塊碰到,全都變成冰雹下的豆腐,分解成細小的碎塊。暗食飛快的平跳上空中避讓,讓暴烈的氣流在腳下衝湧,感覺到足底強勁的上託之力,心裡也不由得一懍。
“居然還敢搶先動手?”他在心中驚怒的想,一腔吃人之意更濃。
地面炸開了兩丈深的土坑,餘波所及,連胡炭的陣座都搖撼起來,坎察感知到了壓力,面色一緊,把靈氣催壓下地面竭力護持起陣罩的執行。
“真可怕!昨夜裡他要是用這個法子,恐怕我們就防不住了。”胡炭看著十餘丈外那碩大的土坑,在心裡驚駭的想道。這樣的爆炸威力,只一個就足以崩解昨天夜裡那艱難的平衡之勢。
這一次蟲爆,範圍擴及七丈,沒能傷到暗食和錯綱三妖,卻把身體虛弱的一眾堂主震死了幾個,屍身橫七豎八的倒伏下來。當時憂懼煎心的十餘名教徒都沒發覺到是謝護法動的手腳,還在那裡高喝:“快躲!快躲!”“用法術打他!”
弘化堂的齊堂主是前日在伏波橋設伏的九人之一,被從香主一通呵斥之後,他本以為已經死罪難逃。誰知最後被謝護法寬宥留下一命來。那時便對護法大人充滿了感激。他在昨夜下跪時就立了死志,一生效行犬馬為護法大人報恩。雖死不辭。眼下瞧見情況緊急,實是深為謝護法的安危感到擔憂。就在眾人大驚失色紛紛避讓的當口。他卻把身子往謝護法的方向護去:“護法大人,這裡有我們攔著,你先走!”一句話剛剛說完,就看見面無表情的謝護法已經鬼魅般閃到他身後,右爪如鉤一把攫住他的後心。
“大人……”齊堂主剛欲說話,背心處突然的劇痛就阻斷了他的氣息,“這是……”他心裡的疑惑還沒有凝成成型的念頭,那隻貫穿胸膛的手爪又瞬間熄滅了他的神智。
他確信護法大人已經聽到了他的話。可是護法大人仍然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沒有絲毫猶豫。
“嘭!”當空炸開的蟲爆,把殘肢血液向四面拋灑。一腔熱血在朔風中迅速變冷,脫離眼眶的眼球滾落在了白雪裡,似乎還帶著濃濃的疑問。他甚至到死都未能表達他對護法大人的敬慕和忠誠。
****間建立起來的愛戴和敬慕,或許在他心裡無比神聖,其實在別人眼裡卻毫無價值,甚至都不曾讓人猶豫一下。
在性命受脅之下,謝護法把昨夜裡所有的顧忌盡數拋除。他已不用再考慮這樣施用蟲臨術會對部屬產生怎樣的震盪。在生死麵前,聲名、權位和部屬的忠誠又算得什麼,他現在只想儘快逃脫這裡。三隻妖怪的實力都不弱於他。他也不會愚蠢到妄圖利用十幾名部屬的蟲臨來將他們阻拒和殺傷。
生機耗竭的十幾名堂主就這樣陷入到前後皆敵的死路中。在接連六名堂主被謝護法制住引動蟲臨之後,餘下的人心膽俱裂,紛紛向兩邊奔逃。暗食和錯綱三妖也都被逼退到數十丈外。蟲臨術的威力可不是等閒能夠抵禦的。謝護法面如木石,更不稍顯顏色。順利逼退三隻妖怪後,行動如風的一折一去又捉住兩個壇主,這次卻不是扔向暗食。而是直接投到了胡炭的陣局上方!
“糟了!”陣中的胡炭幾人盡皆大駭,這蟲臨術的爆炸之威他們早看在眼裡。一座殘陣和五個體力耗竭的人,可怎麼能防禦住!誰都沒料到謝護法竟會如此歹毒。臨到這個時候,還不忘要向胡炭幾人斬上一刀。
“轟!轟!”劇烈的炸響就綻在上空三丈處,雷閎掙命擊出的驚雷箭到底將兩具屍身給提前引爆了。雖然免掉了直接轟擊之害,可是衝擊之力仍然無比強大,巨大的轟鳴聲比之耳畔驚雷何遑多讓!五個人除了雷閎外,全都被震得目眩神昏,而狂暴的爆炸餘波更是直接包攏轟擊到了陣座之上,白虎吞舟局殘陣引發的魚衝無法阻隔這樣的大力,透明的陣罩開始搖搖欲散。
坎察再噴出一口血,卻仍然咬緊腮幫子,怒目環瞪,上身衣裳被反衝之氣震得碎如蝶羽。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