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這裡是皇宮?接收到她驚奇疑惑的眼神,他若有若無的一笑,食指一點,“咳”了一聲,舌頭總算恢復說話的功能了。
“這裡是皇城?”她忍不住心底疑問,若這裡不是便是大煌朝最神聖的禁地,還會是哪裡,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的宮殿,皇帝住的地方?那他,也在裡面?
“你以為哪裡需要三千守城禁衛?”
她又驚又疑,“你要闖入皇宮。”縱是知道他一向不把別的放在眼內,連秦家將軍府這樣禁忌的地方也是自出自入,可皇帝住的地方,不用腦子也知道里面禁衛森嚴,護軍如林,光是這銅牆鐵壁的外城又怎麼進得入?”
“這個門專門為給養車隊進出而設,守衛沒那麼嚴。我打聽過,今晚子夜時分皇宮有車隊進入皇宮,搭他的順風車進去遊一遊又如何。”
周易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已經踩過點了,皇宮豈是那麼容易進出,想起昨晚在屋頂上自己求他時一副賴皮的姿態,還有方才床前沉默的黑影,原來這傢伙表面裝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暗裡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覺有些感動。
周易頭別過一邊,開口半是譏諷半是嘲笑,“少自以為是了,師傅差了一味野山靈芝,著我去皇帝老子的醫庫借來一用,這才順便捎上你而已。”
她故意裝作失望的樣子,“原來這樣,帶上我來除了苦力和跑腿還能有什麼好事。”
“你知道就好,你不給我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看在他嘴壞人不壞的份上,她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見識,“你輕功那麼厲害,為什麼不直接飛簷走壁進去。”她做了個大鵬展翅的姿勢,換來他哼哼唧唧,“你以為我可以變成貓頭鷹,還是你可以變成一隻蒼蠅?”
“那我們什麼時候進去?”
周易白了她一眼,“等著就是了。到時你隨我行動,出了岔可別怪我不管你。”
怕她問個沒完沒了,又點了她的啞穴,索性摸出一塊黑布,矇住她面,只露出一雙快要噴火的眼睛在外。
又等了約摸半個時辰,遠遠傳來馬車“轆轆”滾過馬路的聲音,看來是心急夜深宮裡落匙,馬車一路疾奔,夜色中隱約可見兩人坐在馬車前頭。周易一把提起她衣領,神出鬼沒般地落在馬車頂上,車內空間不小,裡面只有一人,正發出均勻的鼾聲,對他們無聲無息靠近竟無所知覺,聽見外面駕車的人恭恭敬敬道:“魏公公,到了。”
一連叫了好幾聲,車內的魏公公才懶懶應了一聲,似乎在睡夢中,對被吵醒很不滿:“到了就到了,嚷什麼嚷?沒規沒矩是我教你的麼?”
駕車的小監更加誠惶誠恐,“是,公公教訓得是,小的是想禁衛軍要查腰牌……”
“你直接報上本公公的名號,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查腰牌。”
“是。”
入宮不得疾馳,越靠近宮門,車子放慢了速度,突然前頭的馬兒低低地嗚鳴一聲,前踢驀地揚起,車輪打了個顫,險些要傾倒,駕車兩個小監大驚失色,忙勒緊馬繩止住馬步,馬車斜著車身拖行了一段,這才平穩停了下來。
魏公公險些跌出車外,待他穩住,一把撩起布簾,怒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的馬上去看!”
一個青衣小監回報道:“稟公公,是馬車輪軸開裂了。”
“怎麼回事!”
“公公,棗紅馬的腿不知何緣故受了傷,這才蹬斷了輪軸。”
“你們怎麼辦事,眼看到宮門才出漏子,不是叫你好好檢查過了嗎!這馬車上都是貴主子要的綢緞,若有個差池,你們以為幾個小命夠賠?”
兩個小監嚇得跳下馬車,頭點地:“公公息怒,公公請車上稍候,小的換過車輪子,馬上可以起行。”
魏公公哼了一聲放了簾子,坐回去卻感到頸邊一陣涼,不耐地伸手一摸,摸到一個冷冰冰的利器,一激靈什麼都醒了,正要呼叫,驀的喉嚨一啞,一個壓低的詭異的聲音響在耳邊,“魏公公,好久不見,還認得我不?”魏公公抖如篩糠,伸手一摸,脖子上的血跡順著手臂流下來。“不要掙扎,傷了別怪我。”
另一個駕車小監聽見車內有異動,小小地叫了一聲,“公公?”
“公公……”久沒回應,馬車內安靜得詭異,兩人對視良久,其中一個狀起膽子正要撩起簾子。
馬車裡傳來一個暴怒的聲音,“你們吃了豹子膽是不是?”兩個小監立馬噤聲,魏公公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怪異,可他們哪裡敢問,只當是路生了意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