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舉止文雅,笑容謙和,有著北方男子的高大結實。
是個沉穩又英俊的男人,只是有些滄桑。
“畫樓,這是我孃家的大舅表哥,他如今在東南做生意,公司開在俞州。他都來了一年多,我們前不久才遇上……”採嫵說起這男子,笑容裡便多了幾分親暱與俏皮。
原來……畫樓心口微松,淡淡舒了口氣。
那男子也打量畫樓,客氣叫了聲白夫人。他叫齊樹谷,是齊家長子,採嫵很小時候總是他帶著她玩,兩人感情比親兄妹還要深厚。只是採嫵嫁人後,彼此礙著男女大防,鮮有來往。
一個月前採嫵和薇兒聽戲,鄰座有個男人總是打量她們,惹得采嫵不快,瞪回去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最親近的大表哥。
齊樹谷許久不見採嫵,不敢斷定是她,就不住回頭打量。
“我來俞州這一年,時常聽人說白夫人。每每提到您,都是讚不絕口。採嫵表妹說同白夫人交好,便想著他日有幸見見,親眼目睹夫人的風采……”齊樹谷笑道。
採嫵便在一旁打趣:“今日見著了,如何?沒有三頭六臂吧?”
齊樹谷真誠道:“雖沒有三頭六臂,風采卻更勝傳言。”
畫樓忙道過譽了。
採嫵獨居,雖然畫樓在場。齊樹谷怕給採嫵惹閒話,不好久留,只說下次再見,便要告辭。採嫵起身送他,有些依依不捨,說哪裡有空在一起出去。
這人很通人情世故,親表兄妹亦知道避嫌,讚美畫樓動聽又不諂媚。讓畫樓對他第一印象很好。
採嫵後來又跟畫樓說起齊樹谷:“……他才二十八歲,看上去是不是顯得很老?”
畫樓有些吃驚,他看上去的確不止。方才他們下車時,畫樓遠遠瞧著,只見他西服名貴。衣著華麗,還以為是有錢的中年富商,看不出青春氣息,言行舉止、音容笑貌皆是三十出頭。
倘若不說真實年紀,瞧上去跟白雲歸同歲。。
畫樓點頭:“你不說,看不出來……”
採嫵一向輕盈的眼眸有淡淡暝色:“他遇到很多事,愁成這樣的!我小時候常去姥爺家,那些表哥壞死了。總是捉弄我們表姊妹,一群小姑娘總是被他們欺負。只要大表哥瞧見了,便會狠狠罵他們一頓。他對我又特別好,比親哥哥還要疼我。”
“他十八歲的時候,幫大舅舅送貨去京都,結果在車裡查出了煙土。他在路上好心捎帶了一個人,那人其實是個煙土販子。當時姥爺花了好些錢打點,總算把他保出來。因為這件事。原先訂下婚約的人家反悔了,非要退親。那小姐卻看上了他,約他私奔。他跟那小姐只見過幾次,沒有這樣深的感情,也不曾虧欠她,就勸她聽從家中安排。結果那小姐一氣之下自殺了。那戶人家就沒完沒了纏著齊家,一鬧鬧了四年。他二十二歲再訂婚。那小姐第二個月無辜暴斃。就這樣,傳出他克妻之名。”
真夠不幸的。
“然後婚事又拖,他幫著家裡做生意,不是他沒本事,總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遭遇。每件事都不順。兩年後娶了小戶人家的女子,總算成了家。表嫂出身寒門,卻知書達理,品行賢良,家裡都喜歡。過門半年便有了身子,結果難產,母子都沒有保住……他便整日愁苦。兩年前從家裡拿了筆錢南下,居然把生意做成了,如今還積下不少家當,總算熬過了那些苦日子。”
“苦盡甘來!”畫樓笑道。
採嫵從來不說,心中卻對孃家想念得緊,好不容易有機會說孃家人,便喋喋不休說了一堆。
意識到自己囉嗦,她忍不住笑起來。
又問畫樓可是有事。
畫樓便拿了喜帖給她。笑道:“正好想著許久不見了,我便親自給你送來,和你說說話。”
採嫵大喜,又感嘆:“督軍帶那個幽幽回來,我真替你心酸,想著咱們姐妹婚姻上都沒有好運氣。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麼件事,督軍答應替你重辦婚禮也不食言。和我一比,你幸運多了……”
比起吳時賦,白雲歸的確好太多。
採嫵才是叫人心疼。
“大喜的事,瞧我說了些什麼!”採嫵又笑起來,眼眸亮晶晶的別樣嫵媚。
“那你一定要來!”畫樓笑道。
採嫵道一定。
說了會閒話,不知怎麼繞的,又說起了吳時賦和陸冉。
“畫樓,咱們認識這麼久,我和你說句真心的,我從不當自己是吳家人。”採嫵神色微悵,“吳家的事,我也是看笑話。半個月前,陸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