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無須擔心,本座自有打算。”玄鑑胸有成竹,絲毫不為九尾狐的話擔心。
九尾狐心中起疑,想不明白玄鑑有何依仗,突然間視線落到了玄鑑身後沉默不語的蘇獻文身上以及他手中的燭龍劍。
九尾狐清清楚楚地記得,方才就是這人用燭龍劍攔了自己一下……尋常人哪有可能操控燭龍劍,早就被反噬而死了,除非他身上也有妖王血脈。
想想玄鑑的做派,這個小修士身上估計也被移植了妖王血脈,老九尾狐思考著,而且這人操控燭龍劍很是流暢,估計身上的血脈濃度不會比玄鑑低。
九尾狐的目光移到玄鑑身上,他們上一次見面都是百前的事了,當時玄鑑少年成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哪怕闖了妖界偷東西都要擺出一副錚錚鐵骨的模樣,後來還有不少大妖對其讚歎有加。
那時候的玄鑑可不像如今這般瘋狂又不擇手段,如今的玄鑑哪怕外表維持得再飄逸也只能令人心驚膽戰。
玄鑑知道九尾狐打量了蘇獻文很久,但他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饒有興致地問九尾狐:“你看出什麼來了?”
九尾狐沒有接他的話,只問:“妖王下落不明,你是如何得到他的血脈的?”
九尾狐心裡堆了層層的疑問,但問出口的卻是這個,因為他有著絕對的自信玄鑑不可能殺得死妖王,那血脈的來歷就很值得琢磨了,說不定妖王還沒死……最起碼玄鑑也知道妖王的下落。
玄鑑嗤笑一下:“事到如今還不肯放棄將希望寄託給你們這個沒影沒蹤的妖王?”
九尾狐臉色一變。
“我確實沒有殺死你們的妖王……但這不代表我沒有這個能力。”玄鑑一步一步走近九尾狐,與此同時,九尾狐身上的束縛也在不斷地收緊勒得他體內的骨頭寸寸斷裂。
玄鑑漂浮起來,停在九尾狐雙目之間,伸出手,“但他也離死不遠了。”
玄鑑的話音落下,九尾狐的魂魄也被他生生抽了出來,然後一把捏破將其徹底扼,殺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不給。
幾千年的九尾狐就這般死了,輕飄飄的連點重量都沒有。
蘇獻文呆在原地,無言地看著自己的師父玄鑑以堪稱殘忍的方法一一處理他們周圍的妖獸。
“師父……”蘇獻文小聲開口,這樣的玄鑑太過陌生,完全無法與洞府裡不問世事的糟老頭對應起來。
玄鑑聞聲看向蘇獻文一眼,這雙好看的眼裡沒有一絲感情,看著蘇獻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良久,他開口:“沒想到在你手上燭龍劍還能被修復。”
蘇獻文想說這劍不是他修復的,但這句話好像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他能揮動專屬於妖王的燭龍劍,僅是這一點就藏了很多蘇獻文不敢面對的含義。
師徒四目相對,中間躺了很多妖獸的屍體。
山下被方才的混戰弄得破破爛爛的,連刻著青陽山的石碑都不知何時碎了,一地狼藉再難看出這裡是青陽山的門戶。
“收你為徒以來,今天是我頭一次出山,你可知道這是為何?”玄鑑開口,聲音裡沒有往日的敷衍之意。
蘇獻文覺得自己不該回應的,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搖了搖頭。
“若是妖界不生動亂,我就在洞府裡終了餘生,你也可以繼續沒心沒肺地過活,我們相安無事最好。”玄鑑說到這裡眼裡才有了些輕微的神色,他匆匆將幾十年的時光數過,“妖族開始入侵人界的時候,我又想也許可以緩緩,萬一他們翻不過邊界知難而返呢。”
玄鑑的語氣莫名柔下來了一些,但這一瞬間的溫柔更像是一場錯覺,他步步逼近蘇獻文,帶著令人心驚的威壓。
“但現在妖族打到眼皮下來了,我們都逃不過。”
蘇獻文來不及去想玄鑑口中的“逃不過”是什麼意思,他只能看出玄鑑對他毫不掩飾的殺意。
話中口中轉了又轉,蘇獻文最後也只能無力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玄鑑已經走到了蘇獻文身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個任性的小孩:“別怕,會很快結束的,你不用知道太多。”
蘇獻文想逃想避開,但他不知何時被玄鑑鉗制住了,手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看著玄鑑朝他伸出的手,蘇獻文心中各種情緒翻滾,他哪裡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師父會親手來取自己的性命,虧他在青陽山修煉多年此時竟然連一招半式都使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玄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