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芷界鼓掌,說得他都快信了。
“創世之初天地混沌,哪裡來的兩界分割之線。”芷界繼續給蘇獻文洗腦,“會變成怎麼樣,也只有做過才知道不是麼?”
“你真的要毀了冥界?”蘇獻文沒想到芷界已經癲狂到了這種程度,只能在心裡盤算自己能做點什麼。
“假的。”芷界道。
“啊?”
“假的,我沒有想過毀了冥界,而且我也做不到。”芷界說得一本正經,搞得彷彿真心實意信了他的蘇獻文宛如一個智障。
蘇獻文:“……”
芷界:“剛才我讓你猜,你說了三個可能,但前兩個都明顯是瞎掰的,只有說到黃泉路上諸厲鬼時你的語速有所不同。”
“怎麼,你很害怕我真的將那群厲鬼放出來?”雖然是在問蘇獻文,但芷界的語氣已經十分肯定。
他盯著蘇獻文,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悲切感……蘇獻文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芷界這種輕狂不羈的瘋子身上怎麼可能會有悲切。
蘇獻文頓了片刻,“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對所謂的職責,芷界不置評價,他岔開話題,“我還以為你會問一下我為什麼要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你不是說過麼,見我貌美可人便想據為己有。”蘇獻文也開始睜著眼瞎說。
芷界輕笑一聲,“我原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這會蘇獻文又仰起頭靠在沙發上,背後是芷界的手臂,還纏在他的腰上,觸感清晰。
蘇獻文在心裡嘆氣了口,道:“我想起來了。”
蘇獻文剛死的時候就遇到過芷界,不過彼時芷界還是東方鬼帝,發現蘇獻文怨念太重化為厲鬼,就順手幫了一把。
通常而言,遇到這種新生的厲鬼能除的都會除掉,不能除的也得找點辦法壓制,也就只有芷界會饒有興致地幫扶一把,可見芷界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
蘇獻文因此免了徹底淪為厲鬼的命運,那時候蘇獻文意識不怎麼清醒,還同芷界說過一句話——“我不想死”。
這句話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會說,沒想到芷界在千年之後幫蘇獻文以這樣的形式實現了。
千年的時光,滄海桑田,當初無意識之下的一句話所蘊含的不捨與執念早就不知丟到了哪個角落。
“那如今呢,雖說不是真的讓你重生,但也是有血有肉能走能跳,這種感覺還喜歡嗎?”
蘇獻文沒敢深入去想喜不喜歡這個問題,只說:“前塵往事於我是過眼雲煙,我已經忘了。”
冥界旅遊手冊(二十四)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房間內的一切突然扭曲起來,是蘇獻文非常熟悉的鬼打牆。
蘇獻文看了一眼芷界,發現他對此並不奇怪,甚至也不在意,依舊是懶洋洋地癱在沙發內,發現蘇獻文的眼神後微微扯扯嘴角,“來得倒是挺快。”
房內某處扭曲點浮現出一個身影,穿著長衫搖著扇子,正是季魚。
季魚看看芷界,再看看蘇獻文。
芷界做鬼帝的時候季魚還不是地府工作人員,對這位鬼帝沒有了解,另外蘇獻文又是被裝在殼子裡,所以他並沒有認出這兩人的身份,只是覺得這兩人很是奇怪——一個明明是活人卻死氣爆表,另一個則沒有生氣也沒有死氣。
他裝模作樣地衝兩人抱抱手,“在下季魚,是如今的勾魂使,不知兩位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