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她抱著枕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彷彿抱著小寶,不讓他搶走。良久,她才輕聲的道:“柏堯。岑小姐這麼漂亮。你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孩子的。”她的眼神乾淨透徹,黑亮的眸子中帶著微微的企求。
是!岑洛璃是很漂亮,行事又大方得體。但在他的心裡卻比不上那個滿嘴甜食的那個人。喜歡賴著他,動不動追命連環call的她。這輩子到目前為止;他只想過讓她生他的孩子而已。
他冷聲道,“他是我的兒子,你沒有資格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她的心沉了下去,“你想怎樣?”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深邃如海,她竟然猜不透,可他越是不說,她的心就越沉了下去。良久,他才淡淡地開口,“我還沒有想好。”
後來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一點也沒有想離開的樣子,她索性把客廳讓給了他,讓他可以好好想想。
而她呢,亦失眠。在臥室裡,對了天花板,回想著前塵往事,不過俱已經成雲煙了。平心而論,岑洛璃漂亮又大方,家世又好,與高傲的他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
而他和她的事情,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提的分手,也是造成現狀的原因之一。若不是她賭氣,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可是,可是……當時她不想真的分手的,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可是沒想到他確定是真的想分手了的,所出才會如此的決然離去。
淚還是沒有察覺地從眼角滑過,心底某一處還是像被烙鐵烙過似的疼。隔了這麼幾年,兩人早已經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那個會抱著她,哄著她,任她把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擦的那個人了。時間把那個他也帶走了,只留下一個軀殼而已。
在房間輾轉待到了天亮,也沒有聽見他離去的聲音。她輕輕地拉開了房門,躡手躡足的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心虛什麼,整個人就像在做賊。
客廳裡開著窗,吹得那紗簾如十二月的雪,飄灑亂飛。依稀有股煙味,但因開了窗,被風吹散了,並不是很濃烈。他靠在沙發上,西裝外套搭在沙發靠上,眼睛微微閉著,似乎睡著了。
木質矮茶几的的水晶菸缸裡赫然都是菸頭,滿滿的一缸,估計不下十幾根。以前因為她不喜歡聞煙味,老是“抗議”他抽菸,被她天天煩著,估計也煩怕了,所以後來他就戒了。這幾年下來,看來抽的更厲害了起來。
眼底似乎有些黑眼圈。記憶中他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很少見他有過黑眼圈。就算是通宵趕報告,第二天也絕對的精神抖擻。不像她,每天睡不醒似的,早上最喜歡的就是賴在床上。每天若不睡足十個小時,絕對是迷迷糊糊的,就算下了床,也是跌跌撞撞的。
頭髮亂亂的,衣服也很是凌亂,但那張臉還是那麼好看,經過歲月的洗禮和磨礪,更加成熟穩重了些,似乎比記憶中的更有魅力了些。東方人其實很少有這麼深的輪廓的,他就是其中一個,但是笑的時候又給人很柔和的感覺,當然在板著臉的時候,絕對有威嚴感。相信他只要站在小寶面前瞪一下眼睛,也絕對比自己佯裝要打他要有用。
她靜靜地站著,沒有移動腳步。相遇後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他,就算是那兩晚,她都沒有正眼打量過他。
他似乎有點要醒的樣子了,睫毛微微動了動。她忙屏住了氣,拖著步子,放輕了聲音,走到了廚房。
他是在一片香氣中醒來的,因為連日趕來趕去,根本沒有好好吃過一頓。正在朦朧中,依稀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光線很亮,有點不適應,原來天已經大亮了。他慢慢閉了一下,又睜了開來,適應了一會,才發現他躺靠在沙發上,身上還有一條毯子,微微帶著一團清香。
他甚至不用細細分辨,鼻尖就已經知道了,是她特有的鬱金香的清淺芬芳,淡雅清幽。戀戀不捨的站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已經洗乾淨了,通體清透。她以前討厭他抽菸。他知道,可是他昨天晚上太煩躁了。
她拿了一紙盒牛奶,靜靜的站在餐廳裡,與他四目相接。似乎有些慌亂,好一會才開口道:“要吃早餐嗎。”
他輕輕的走了過去,接過她手裡的盤子,動作熟練的彷彿是天天經歷般。她沒有再作聲,只擺放了碗筷。空氣裡也很靜,只有偶爾碗與碗,或者筷子與碗之間偶爾碰撞發出的清脆的聲響。
很普通的清粥小菜,只是粥熬了很久,入口軟滑。菜也很簡單,醬瓜,泡菜,青魚乾以及三個荷包蛋。他的手慢慢停頓了下來。記憶中,她沒有什麼做菜的天分,煎的蛋不是焦的就是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