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能的慾望好不好。這點嶽明偉又特別的有意見,嫌我花錢比他多什麼的,我們吵啊吵的,吵到了畢業。
可我買起衣服來,還是十分地算計,我不捨得委屈自己,但更不願意去委屈嶽明偉。我一直記得,他以前對我是怎麼好的,他那時候是掏了所有的家底子在追我,還經常跟同學借錢什麼的。
他的付出有回報,我的收穫有代價。
我仍然保持一貫的冷漠,散夥飯上有女生哭得稀里嘩啦,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散夥了他們要去唱歌什麼的,劉禎他們班正好在隔壁散夥,走到我們這邊,一把攬了我的脖子,拎了我的包就往外走。
“不跟他們玩兒,咱自己有局。”劉禎是這麼說的。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劉禎攬走,同學發出一片起鬨的噓聲。幹嘛幹嘛,我跟劉禎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只是後來我和嶽明偉穩定了,因為他小心眼兒要吃醋,我就會注意些。但今天這不是告別麼,就暫時先不拘小節一下。
劉禎要出國了,沒幾天的事了,回趟T市直接就走,這很可能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是學生,雖然經濟實力懸殊,但也算在同一平面的。等他留洋鍍金回來,我還是個勤勤懇懇的上班一族,就完全不一樣了。
朋友這個東西,就算你有那個心,也很難做一輩子,因為命運不允許。
所以我們珍惜。
那天沒有滿城,沒有任何人,只有我和劉禎。我們倆就喝多了,尤其是劉禎,他好像這麼多年都沒怎麼變,一喝就多,滿城在這方面就強很多,從來維持在半暈不暈的度上,也沒見吐過。
當然滿城酒量大是一方面。
有點晚了,我就去廁所給嶽明偉打了個電話,他也跟宿舍的哥們兒喝多了,今晚打算在宿舍樓裡砸東西,就不去我們租的房子過夜了。我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見過大四畢業砸東西的空前盛況,尤其是男生宿舍砸得最兇猛,因為他們沒女生那麼會過日子。大四的女生,一般是收拾收拾,能賣的就擺攤賣了,水壺之類的硬體裝備。男生好面子,不出去賣,又帶不走,就砸。
從樓上往下嘩嘩得扔啊,就好像一個不成名的規矩,只要不把人扔下去,學校也不怎麼管的。
劉禎住在外面的酒店,明天就走。他喝多了,我送他回酒店,其實我自己也喝得手腳發麻。
給他扔上床以後,我好想跟著倒頭睡啊,正猶豫要不要歇歇再走,劉禎撲過來把我按下了。
他什麼都不說,就光親我,只親不摸。舌頭鑽進我嘴巴里不停地攪,可能是喝多了,也沒多少力氣,所以這事情做起來挺機械的,當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他接吻的節奏,我又沒和他親過。
我推劉禎,用力地推,推著推著他就冷靜了一點兒,沒有挪開身體,還是壓著我,但是不親了。
他趴在我身上,嘴唇在我耳朵旁邊,用醉酒後詭異的平靜說:“瑤瑤你知道這幾年你和城哥為什麼沒有進展麼?”
我不知道,應該就是不到那個份上吧。滿城在Y市,他要找女朋友,肯定得找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找我不合適,而且我沒看出來過,滿城喜歡我。
劉禎說:“因為我喜歡你,城哥知道。”
我就愣了愣,愣過以後隨口問了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不追呢?”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劉禎追我,很可能就沒有嶽明偉什麼事兒了。
劉禎沒有給我一個標準的答案,我其實也並不特別想追究那個答案,什麼答案都沒用了,他要出國了,我有男朋友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他說出來的機會,說完,也就完了。
那天我也沒回家,這酒店裡就一張床,我和劉禎睡在一起,也在一個被窩裡,但確實是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我們倆已經熟到那種,完全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下手的地步了,我是這麼認為的。
劉禎只是親了親我,很淺地那種親,不帶所謂調情的色彩,就像外國人的一種禮貌。他抱著我,我念在他暗戀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也就給他抱抱。他說:“一直想親親你,不敢,也不捨得。”
因為我們都忘不了,四年前的晚冬,那張大通鋪上,劉禎抱著屬於自己的婷婷,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滿城。
那是劉禎心裡化不開的一個疙瘩,不是因為我不是處女了,百分之一的原因是,事情發生在他眼前,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那個人是滿城,他從小到大的兄弟。
在劉禎的懷裡睡得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