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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從始至終,房間裡的羅抿良都沒回一下頭,只是起身坐到床邊,用乾淨的溼毛巾為首揚細細擦著臉。

這間房間的採光非常好,窗前厚重的遮陽窗簾一左一右掛起,第二層頗具宮廷風的歐式落地白色窗簾被拉開一大半,陽光透過半透明的蕾絲質地打進房中,印上斑斑點點的繁複花影。豪華的大床的床尾處正沐浴著上午暖暖的日頭斜陽,看上去非常舒服。

樂亦坐在白金相間的歐式雕花長沙發上,隨意打量著這根本不像病房的房間。

房間很大,佈局看上去很有些像總統套房。房間內陽臺、衛生間、書房應有盡有,房中的衣櫃、沙發、桌椅全都是世界屈指可數的奢侈大牌,倒是非常符合首揚愛享受的揮霍風格。

樂亦的眸光慢慢流轉,首揚一直沒醒來,邵文他們幾個絕不會透漏身份、告知首揚的喜好,只能說,這些全是按照羅抿良的喜好佈置的。

樂亦的眼神微冷,這傢伙果真是首揚的生父,連愛好都像個十成十!只可惜,即便他是首揚的親生父親,傷害了首揚,就是他們top所有人的敵人!

儘管坐著一群人,房間裡依然安靜得只能聽到毛巾輕輕擦拭的聲音。

衛一白這幾個似乎對首揚都有著無法言明的內疚,不約而同沉默著,各自坐著誰都不說話,或是滿眼複雜地望向床上的父子,或是低著頭繃緊了唇。

羅抿良也不理會他們,為首揚擦過臉後又開始輕柔地擦拭他過分纖瘦的胳膊,然後用溫度適中的清水小心地潤著首揚的唇,像是生怕他會渴一般。

兩年的時間,羅抿良瘦得驚人!好像一個人突然被抽掉了所有血肉,只留一層薄薄的皮略顯鬆弛地覆在他高大的骨架上。比起兩年前首揚婚宴上意氣風發的模樣,羅抿良簡直像變了一個人,所有的叱吒氣度所有的運籌帷幄全部消失殆盡,分明成了一個全身心傾注在兒子身上的普通父親!

樂亦看著羅抿良專注的模樣,竟不自覺生出幾分憐憫來——他一心要救回自己的兒子,可依照首揚的脾性,醒來後一定會對羅抿良恨之入骨。

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可恨的男人,竟這麼可憐。

“我出去走走。”似乎受不了房間裡莫名的壓抑,嚴界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推門走出去。

元鼓也連忙跟著站起來,快走幾步跟上前,“我、我陪你、也出去走走。”

羅抿良依然沒什麼反應,好像無論身邊發生什麼,都不會比為兒子擦拭身子更重要。

廖越安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低垂下眼簾不說話,只有衛一白在他們二人出門時用國語輕輕說了句,“一直逃避就真的行了?”只是這近乎嘆息的話,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門被關上,房間裡又恢復了之前壓抑的安靜。

樂亦輕笑了下,語氣有些隨意,“從行為語言上來說,幾位對病人的感情好像很複雜,甚至……有些內疚?容我多嘴一句——莫非病人受這致命傷,與諸位有關?”

廖越安臉色一僵,下意識掃了一眼床邊的羅抿良,沉著臉不說話。

衛一白眼鏡後的精明眸子也隨之顫了一下,抬頭鎮定地看了樂亦一眼,不置可否,“喬魯斯先生不愧是世界頂級大師,竟然還懂行為語言。”

“衛堂主不用這麼防備我,”樂亦優雅地喝著香醇的奶茶,也不抬眼看他,“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如果什麼事兒都較真兒的話,那我們催眠師豈不早早就去見上帝了?更何況,”優雅依舊地放下杯子,樂亦輕笑得很隨意,“我只不過為了一些小小的好處罷了,其他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衛堂主說是不是這樣?”

衛一白深遠的眸子微微晃了一下,勾了勾唇角,不再說話。

清晰的腳步聲,一個身穿休閒服的長髮男人門都沒敲一下就開門走了進來。

淺金色披肩長髮自然捲著,白白的面板,藍色眼球,身上的衣服雖然很乾淨,卻並不是醫療專用服裝,如果不是他脖子裡掛著的高階聽診器和手裡抱著的病況記錄本,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個皇家紳士般一身貴氣的傢伙居然是個大夫,而且就是全世界赫赫有名的波士頓皇家首席特聘醫師!

一進門就看到房間裡坐了這麼多人,醫師大人似乎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邵文很“大牌”地徑直從賴在自己房間一晚上的樂某人面前走過去,樂亦也不甘落後地只當夜裡才見過面的邵大神醫是空氣。

作為一向“堅貞不屈”的萊恩名醫,邵文的確大牌得很,根本不管坐在房間裡的這群人究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