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道:“我要親自迎接……”
“不敢有勞總捕頭。”關傑大步行入了雅室,江北四老魚貫跟隨身後。
原來,他們已到了雅室門外。程小蝶暗道了兩聲慚愧,忖道:心有所思,竟使耳目失聰,不知貴客已到了室外。急急肅客入座,一面笑道:“有失遠迎,諸位恕罪。”一面示意婢子上菜。
十道佳餚一次上齊,七壺酒,分擺各人面前,程小蝶一揮手,上菜布酒的四位女婢,一齊退出。
郭寶元掩上房門,才緩步入席。
這是一次機密的會談,江北四老和關傑之外,只有刑部的正副總捕頭參加,一席七個人,酒、菜也是一次上全,免於上酒菜時的打攪。
每個人心中似都有話要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酒過三巡,還是沒有人開口。
“今午宴會中的兇險危機,晚輩事先全無算計,臨場也未發覺。”
程小蝶打破沉默又道:“如非關大俠觀察出潛隱的危險,提示晚輩,先予疏導,只怕要鬧出一場千載未有過的大笑話了。刑部作東,邀宴江北武林道上朋友,正副總捕頭,帶著數十名捕快在場,被人殺了個血濺廳堂,更可笑的是,刑部正、副總捕頭也可能被斬殺現場。”
“這檔事,確實奇怪。”江北四老之首,佟元修接了口,道:“江湖之上,是有殺手這個行業,計價殺人,收錢取命,但大都隱藏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他們的武功,只能算二流身手,只是殺人手法十分的惡毒、快速、伏擊、暗襲,聯手合殺等,無所不用其極。
就算武功強過他們的人,也常常被他們狙殺得手,但他們是武林中不登大雅之堂的人物,他們本身也都儘量逃避出沒在眾目睽睽之下,午間的事,有些反常,大批殺手出現在總捕頭的宴會之上……”
“五十年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江北四老中的老二鐵掌成泰,接道:“老朽等四人,雖已退休”但子侄門徒,都還在江湖上走動,江北道上不會有如此強大而神秘的殺手組合,這些人怎麼會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呢?”
程小蝶凝神傾聽,頻頻點頭,但卻不接一言。
她要江北四老及鐵面神丐這五個江湖經驗老道,閱歷豐富的人物,發揮他們的潛力,讓他們儘量發言,在暢所欲言中,發現出線索來。
“事實上,很多人不是殺手。”關傑接著道:“他們是盛名赫赫的獨行大盜,亦正亦邪的江湖怪傑,也有一兩位是出身各門、大派的耆宿,我老叫化就是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易容改扮,混進宴會中來。
其實,他們只要以本來面目出現,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二兩席上的坐位,怕要得重新的排過呢!”
程小蝶吃了一驚,忖道:原來,他發覺瞭如此重要的人物?但不知是些什麼樣的人物,在俠名錄上排名第幾?
程姑娘心中有無數的疑雲,但她卻忍下未問。
果然江北四老的老四,一品刀曲大風接了口,道:“在下也發覺,有不少高手,易容而入,但卻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關兄可否就見聞所知,說出他們幾位的名號呢?”
關傑心中忖道:曲老四是準備考我了,他們金蘭四兄弟,聯手稱霸江北數省武林道上數十年,到汪直領導的廠衛崛起之後,四人不願加入廠衛,才被形勢所迫,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
實則仍在暗中操控江北武林,四老以江北道上龍頭自許,倒是不宜說得太多,刷了四人面子,但也不能為保全江北四老的面子,隱著不言。”
他心中作了決定,微微一笑道:“關某能肯定的,也只有三個人,他們都是不善易容的人,是那種不屑用易容藏住真正面目的人物。
所以,塗抹易容藥物時,只顧大處,反而具有特色的小地方,忽略了,當然,也可能是被迫易容,心中不願,故意不藏真面目,給熟人一眼認出身份的機會。”
程小蝶凝注全神諦聽,因為,要透徹瞭解內情,不得有半點誤差。
“關兄,認出他們了?”一品刀曲大風道:“是哪幾位高人呢?”
“一日千里馬乘風,百手尊者水中天。”
關傑接著又道:“還有一位似乎是武當派的耆宿劍道人,至於那位藍衣年輕人,和青衣中年文士,我認不出來,不知四位對他們的看法如何?”
程小蝶雖然聽得很用心。但還神色如常,十分鎮靜,這些人是何等人物,她根本就未聽過,也未載俠名錄中。
但江北四老、郭寶元,都聽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