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大聲道:“你先回吧,先回吧!我有事兒……有事兒哈!”聲音漸小,人已經跑遠了。
夏侯天桓怔在原地,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甩掉。他甚至抬起手伸向蕭瀟跑路的方向,嘴裡發出“哎”的驚歎聲,最後瞧著她不可能回頭了,才垂下右手,緊了緊拳頭,輕哼一聲,掉頭獨自一人回了專屬閣樓。
說是遊園,還沒來得及走到長春亭就遇到了嫵媚夫人和秦夫人,夏侯天桓夠頭疼了!本想領蕭瀟回閣樓,藉機諷刺訓斥,舒緩一下心頭鬱結,沒想到死丫頭先跑路……
“李福。”夏侯天桓踹門進去,眼中看什麼都不如意,進門看到屋裡空無一人,就隨意喚了一聲李公公。
半晌,無人回應。
“李福!”夏侯天桓再度高了高音。
片刻之後,外邊長廊口的樓梯上傳來“蹬蹬蹬”的急促聲。李福扶著帽子跌進門來,驚慌道:“太子爺,您叫我?!”
“你怎麼不在屋子裡守著?”夏侯天桓冷媒冷斥。
“……”李福委屈難伸。他原先看見夏侯天桓和蕭瀟出門的時候心情極好,便放了一百二十個心,自己到樓下親自侍弄花草。這拉個屎的功夫,竟沒注意到夏侯太子重新回來上了閣樓,猛一聽見傳喚,匆匆趕上樓來,急的一頭熱汗。
夏侯天桓在圓凳上坐下,雙臂放在矮桌上,似乎覺得姿勢不舒服,支起其中一隻手臂託著腮幫,另一隻手在桌子上輕輕釦著。
“咚,咚,咚……”李福貓低了腰,心跳隨著太子扣桌的節奏一下下緊張起來。
“倒茶!愣著做什麼。”夏侯天桓忽然轉過頭,掃了呆傻的李福一眼,斥責道,“成天教訓別人不懂規矩,你自己可曉得分寸?”
李福結結實實捱了罵,他忙蹬腿過去,從暖路上取來壺子沏好茶恭恭敬敬地端到夏侯天桓面前,腆著臉笑道:“太子教訓的是,奴才下次一定醒著神,小心伺候!”
夏侯天桓黑著臉接過茶,呷了一口,皺眉。
李福則嚇得手裡的拂塵也險些掉地,直到親眼看到太子把一整杯茶“牛飲”下肚,才稍稍放鬆了些。
心思流轉,立馬就把問題關鍵揪了出來!蕭瀟,此刻沒有陪在夏侯天桓身邊。
夏侯天桓睨了李福一眼,擺手道:“不用看了,那丫頭沒跟著我!”語氣中是說不出的埋怨。
李福悄悄仰頭,打量了一眼夏侯天桓不悅的表情,迅速埋下頭,故意嚴厲道:“奴才有罪,回頭一定叫管事的姑姑好好教教她規矩。一會兒見了她,一定叫她吃頓板子!”說完再度小心窺視太子的反應。
夏侯天桓面上神情十分複雜,從讚許到遲疑,然後轉為算計,冷笑道:“板子倒不用,你吩咐下去,今晚不準給她飯吃……嗯,就這樣。”他自作肯定地點點頭。
李福訝然,一頭熱汗立馬變冷汗。
被夏侯天桓盯了一眼,李福立即遵命退下,一步三回頭地往小廚房走去。離開太子閣樓後,他放聲抱怨:“這叫什麼事兒啊,蕭瀟犯了錯,我還得挨訓!”
還未踏進小廚房,就聽見一個稚嫩的童音在唱不知名的小曲,調子古怪卻朗朗上口。李福倏爾親聽,腳下不由得走快了些……
蕭瀟端著老早就涼颼颼的燕麥粥坐在門檻上,時而喝一口,時而哼上一句新鴛鴦蝴蝶夢。這會兒剛過午時,屋裡並沒有叮叮噹噹的聲音,丫頭婆子們一邊洗菜,一邊附和。
“看似個鴛鴦蝴蝶,不應該的年代……花花世界,鴛鴦蝴蝶……”蕭瀟越哼越起勁。
小丫為了能聽仔細些,索性搬了條矮凳坐到蕭瀟身後,剝著豆子哼哼。不過小丫年紀和蕭瀟一般大,以她的條件根本不可能上過學念過書,幸虧她在太子府做粗使奴婢,跟著崔姑姑、何媽等厲害的人物,勉強認得幾個大字——跟剛穿越來的蕭瀟是一個水平!
“花花世界是什麼意思?”小丫十分好學,唱完還不算,非拉著蕭瀟討論曲辭涵義。
蕭瀟只不過隨口唱唱,她哪兒深究過歌詞?拗不過小丫,便胡謅騙她:“花花世界,就是說,那個地方有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然後有很多蝴蝶蜜蜂……”
“咳咳……”就在蕭瀟竭盡頭緒去編謊言的時候,李福黑著臉站到了她面前,低頭輕蔑道,“呵,還花花世界呢!”
蕭瀟縮回了橫在門檻外頭的腳,趕緊把手裡的冷粥交給了小丫,站起來行禮:“李公公,您怎麼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沒膽兒叫他李叔。
屋裡的人齊聲見禮,小丫把碗碰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