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極好,本宮十分滿意,自當重重有賞,不過你需自己去黃公公那裡討賞。”
白凝黛眉一攏。她實在反應不過來,閔妃要讓自己去跟黃玉忠討賞銀,這豈不是在鐵公雞上拔毛麼?當中還有什麼特殊的隱喻呢?
“你退下吧。”閔妃淡淡吩咐道。
白凝心中雖然十分不解,但依舊是應聲退下,匆匆按照原來的路線離開了九曲水廊。閔妃目送著白凝的身影離開,直到視野中完全看不到那一抹細長殷紅色,才收好攤在桌案上的舞譜小冊子,自在悠閒地向著自己的榮華宮走去。
東殿現下聖眷正濃,東陵閣凌妃和東暖閣鶯娘娘這幾日風頭最勁,順帶著東殿一些平日坐等板凳的小角色也跟著長了志氣,以為時常得見天顏就翹起了狐狸尾巴,一些和閔妃走得近的嬪、儀、才人這幾天怠慢了禮數,總不來請安。
閔妃一一想著東殿那群妃嬪的面孔,不由得心中惡寒,果真多是拜高踩低的賤婢,見榮華宮不得勢,連請安問好都不來。
閔妃這廂心有不甘地離開廳裡,繞過牡丹沿設的九曲水廊,出了月門。這廂正藏身在月門後的凌妃和海棠避過了閔妃的視線,待閔妃真真切切走遠了之後,主僕二人才從暗處站了出來。
“娘娘。”海棠抬眸偷偷審視著凌妃的面色。
凌妃雙眸一眯,低蔑道:“賤人,以為自己能瞞得過本宮!叫你一聲妹妹,實在是太抬舉你了!”她低低地說著,挽著海棠的手臂舉步向自己宮裡走去。
一路上,海棠貓著腰,斂聲屏息地引著凌妃向前走,過了東殿高高的宮牆,轉而快到東陵閣與東暖閣的分岔路口時,她試探道:“娘娘,你說閔妃會不會也來爭寵?”
“怎麼不會?!”凌妃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美目掃了一眼東暖閣方向走來的一眾宮女太監,嘖嘖道,“瞧瞧,東暖閣這群奴才,以前何曾敢跟本宮打照面,每次都繞著本宮,躲都來不及……現在他們的主子沐浴皇恩,上上下下都長了幾個膽子,再不怕本宮。嘖嘖嘖……黃鶯,是你厲害呢,還是你兒子厲害?”
海棠聽出自家主子語氣中有其言自語的意思,可惜一時估摸不出凌妃本意,只能點頭附和道:“鶯娘娘不過是仗著皇上的恩寵,****的下人才這般無禮,娘娘不必與他們計較,免得氣壞了身子。”
“本宮可沒這功夫。”凌妃慵懶地撫了一下腦後的髮髻,問海棠是不是鬆散了,得知儀態端莊,才說要去皇后宮裡,沒好氣道,“走,好些日子沒去鳳儀宮裡坐坐了,本宮想過去跟皇后討杯茶喝。”
海棠順從地扶著凌妃轉了個方向,往南面鳳儀宮走,她謹慎服侍,疑惑道:“娘娘,今兒怎麼想到要去皇后娘娘宮裡了?”
凌妃腳下一頓,還未開口,海棠已經自知失言,跪下告饒道:“娘娘贖罪,海棠下次再也不敢了!”
“起來。”凌妃面目表情地伸出手,讓海棠起來回話,等她站定後忽然衝她左臉扇了一個耳光,深呼吸一口氣,問她,“本宮為什麼打你,知道麼?”
“海棠知道。”海棠捂著火辣辣的左臉,聲音不敢發抖,堅持道,“娘娘吩咐過,後宮險惡,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知道的不可以知道。若要保一世平安,要懂得一問搖頭三不知,多聽、多看、多做。海棠謹記於心,不敢忘!”
凌妃微微頷首,一幅“孺子可教”的樣子,清冷道:“知道了,就快點起來,給本宮帶路!”
海棠立即起身,攙扶住凌妃的手臂,低聲道:“娘娘小心,當心腳下。”
主僕二人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才到後宮南殿。跨過與東殿一模一樣高的宮牆大門,入目便看見莊嚴肅穆的鳳儀宮光芒熠熠的牌匾。
現在不是各宮嬪妃來給威武皇后請安的時辰,故而大殿之前的廣場十分空曠,只有十餘個太監宮女穿梭著,各個貓腰低頭,似乎在做搬運的差事,
“皇后宮裡這是唱哪出戏?”凌妃跟海棠閒聊了一路,看見這等情景,直覺得好笑,遂側過頭跟海棠說笑道,“本宮瞧著怎麼跟搭戲臺似的,搬來主子木頭做什麼,司儀局那兒的人都死絕了麼?居然要皇后宮裡的人親自動手幹活……”
“娘娘莫急,待奴婢過去一問究竟。”海棠俯身告辭,快步向前移動,拉住一個澆花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差不多十二歲,應該是剛進宮的小孩兒,十分膽小,猛一見到海棠橫眉清冷的面孔,害怕地發抖起來,求饒道:“我是新來的,我是新來的,姑……娘娘饒命!”是個眼尖的小角色,看清海棠身著價值不菲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