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瘋了似的刨著地上的沙子,妄圖將石洞清理乾淨,這怎麼可能呢?沙子是流動的,無論她怎麼挖,沙子都會重新聚在一起,然後沉下去。
就算不然,上千米深的石洞,她一個人又怎能清理的完呢?
淚水與汗水交織著,一股股流下,滴沙子上,很快又被蒸乾。
她固執的繼續努力著,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她的十個指甲都已磨破,那指尖流出的鮮血,豈非成了最明顯的效果?
十指連心,痛入骨髓,然而這肉體上的痛苦,卻遠遠及不上她心靈上的痛苦。
她寧願自己的手再比這痛上一萬倍,也要獨孤焱好好的。
她多渴望這是一場夢啊,醒來時他安靜的守在自己的床邊。或是,她挖著挖著,獨孤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用手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誇誇她。
可夢畢竟是夢,現實畢竟是現實,現實與夢又怎能混為一體?
她明知道這一切不會有結果,可還是放不下。忽然,一條蜈蚣從沙土裡面鑽了出來,在她的指尖輕輕咬了一口,只是輕輕的一下,便終止了她的行動。這遠比段文橫的勸阻來的快得多得多,而且效果顯著。
在她身旁的段文橫簡直想笑,可面對著此情此景,他又怎能笑得出來。
他輕輕的安撫著她的傷口,想用內力將毒逼出來,可這蜈蚣的毒素有點特別,像粘液一樣摻雜在血液當中,段文橫費盡心思,累的滿頭是汗,卻還是逼不出來。
其實這蜈蚣的毒素也並沒有那麼難纏,只是他習慣了殺人,雖然對真氣的運用也已頗為嫻熟,可他對救人的法門,卻是一竅不通。若是換成了獨孤焱,說不準能將蜈蚣的毒逼出來。
可他再怎麼努力,也是辦不到的。
能在江湖上能混到“三惡”的位置,那一定也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為難自己,聰明人往往也知道自己的優點和缺點。
段文橫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便用強大的內力封住她的血液流通,避免毒素進一步蠶食心脈。為確保她不死,他以真氣代替血液,每隔一段時間,他就為她疏通一次經絡。
這樣,雖然很累,卻可以勉強保住她的性命。
段文橫很清楚,依照白虎的身體狀態,就算路上沒人截殺他,他也一樣回不到中原。路上風沙那麼大,氣候忽冷忽熱,他根本出不了沙漠。
看在白鈴對獨孤焱痴情的份上,段文橫沒有放任不管。他揹著白鈴,像沙漠裡的一頭駱駝,不知疲倦,沒有目標,孤獨的流浪著,一直向南……
“沒人截殺他”,這五個字對白虎而言,簡直就是笑話。
白虎正自迎著狂風,向南緩緩而行,沙地上留下一行寂寞的腳印。身後,是一個馬隊,十餘匹快馬上,坐著十餘名漢子,為首的一人身材枯瘦,小眼睛沒眉毛,一張倒長著的瓜子臉,披著破舊的斗篷,手裡擒著一柄單刀,縱馬來到白虎的身前,高聲喝道:“站住!”
白虎嚇的一抖,他最怕見到生人,熟人也害怕。
那漢子見他直打哆嗦,冷笑道:“小子,聽說你最近發了筆橫財,不知道可否分兄弟們點啊?”
白虎哪裡像是發了橫財的樣子,他簡直落魄的比叫花子還窮,事實上,他也確實比叫花子還窮,叫花子好歹身上還有兩個銅板,可他哩?一文錢也沒有。
白虎趕忙陪笑道:“這位大爺,您怕是認錯人了,我身上一文錢也沒有,連口飯都沒得吃。”
那為首的漢子哈哈一笑,道:“沒飯吃好,爺爺這就送你上路,去陰超地府討口飯吃吧!哈哈……”
那漢子嘴上說著,手裡的傢伙就已到了。
白虎雖是有些功力,不過數月來,他被沙依然侍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裡還有還手的本事?
這漢子一行人等,是西域出了名的悍匪,一般很少有人敢惹他們。這次,他們是奉了邪皇教的命令,前來追殺白虎,搶奪《奪天術》秘籍。他們當然不知道自己要搶的是《奪天術》,邪皇教也不會將如此重要的秘密,透露給一夥土匪。
土匪不是教徒,當然不會真心效忠於邪皇,邪皇那邊也只是因為人手不足,才會用他們。是啊,邪皇教內分崩離析,各揣心腹事,又怎會人手足了呢?
土匪頭子畏懼邪皇教的勢力,不得不幫幹這趟管賠不賺生意。因此異常暴躁,甚至不問東西在不在白虎這裡,就要先斬為快。
刀,不是很快,但卻能聽到十足的風聲,嗡~砰,“哎呦!”
那土匪頭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