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子,牆壁上貼有紅色喜字,牌位前擺放一張方桌,方桌上擺著交杯酒,龍鳳燭。
看清大堂的佈置,我一愣。
堂口結冥婚,難道是仙家娶鬼麼?
院子傳來人說話的聲音。聲音慵懶充滿了痞氣,一聽便知是胡五爺的。
“今天是爺大喜的日子,你們來喝喜酒可以,但要是來幹其他的,別怪爺不念同族之情!”
“五爺爺,您都要成仙了,仙家就該有仙家的傲氣,您想娶親,也不該娶只女鬼!而且還是被白家趕出來的女鬼!”
“傲氣?呵,這種東西在遇到我家娘子的時候,就被狗吃了。還有,再敢說她是被白家趕出來了,可別怪爺翻臉!”
我循著聲音飄出大堂。
院子不大,收拾的很乾淨,此時院子裡只擺放著一張桌子,一襲雙蟒紋喜袍的胡五爺側坐在板凳上,一條腿踩在凳面,胳膊隨意的搭在膝蓋,整個人慵懶痞氣的看著站在院外的一群人。
他如墨的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玉簪子攏在腦後,髮絲隨風輕揚。他的頭髮是純色的黑,更加襯托出他一襲紅衣灼灼,加之他嘴角噙著的一抹壞笑,猩紅色眸子,眸光慵懶魅人,整個人都張揚著一股小混混式那種痞壞的感覺。
院外圍著一群人,確切的說是一群修仙的狐狸,有的修成了人形,有的還留著狐狸的尾巴或耳朵,更有的直接就是狐狸的樣子。
“五爺爺,我是奉老族長之命來勸您的,您要是執意不聽,您是知道後果的!”一直說話的是一位少年模樣的狐仙,他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還未褪去,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看著胡五爺的表情是十分敬重的。每次說話之前,都會先鞠一躬。
胡五爺瞥他一眼,“回去告訴老東西,不就是從族譜除名麼,他還會做什麼!要除除去,爺不稀罕!”
“五爺爺!”少年急了,連鞠躬都忘了,聲音高了一度,“從族譜除名,五爺爺就沒法成仙了,您就算是報恩,從白家將青姑娘帶出來,恩情也算是報了。”
青姑娘?
我的前世?少年說我是被白家趕出來的?
我驚愕不已,總不能是我和白楚恆交往,白家族長不同意,就將我從白家轟出來了吧!
“閉嘴!小小年紀怎如此嘮叨,爺讓你如此回老東西,你便去回。成仙還是成妖,爺不在乎。都滾蛋,別耽誤了爺的吉時!”
“是!”少年大眼睛噙了一層水霧,轉身走了幾步,似有不甘心,回身對著胡五爺鞠了個躬,“五爺爺,老族長還說了一句,大道無形,萬物蒼茫,奈何與天數相抗。老族長說,五爺爺是族裡最聰明的,斷不會做糊塗事!”
奈何與天數相抗?
我看了看擺放在大堂裡的棺材,又看了看一身喜袍的胡五爺,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胡五爺留下我前世的屍體,到底想幹嘛!
“滾蛋!”胡五爺臉上浮起一抹煩躁,揚手將方桌拍飛了出去。
方桌炸開,木板四散。
狐狸小妖們害怕,一溜煙都跑了。少年對著胡五爺鞠了個躬,也逃遠了。
“胡五爺?”我飄到胡五爺面前晃晃。
胡五爺似是看不到我,直接從我身體穿了過去。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這裡是千年前。根據少年的說辭,胡五爺現在還可以成仙,那他就是還沒闖地府。
難道是我太在乎千年前的事情,死後魂魄回到了千年要看看都發生過什麼?
這麼想想我很激動啊,向著院外就飄了過去,我要去看白楚恆在幹嘛!他怎麼會允許前世的我死後嫁給胡五爺!
然而我剛飄到小院的圍牆,眼前忽然一黑,接著一道強光刺了進來。我本能的閉了一下眼睛,用手遮擋眼前的強光。待眼睛漸漸適應了,我才看清,我竟又躺回了棺材裡。胡五爺開啟棺材蓋子,正低頭看著我。確切的說,他正低頭看著躺在棺材裡的青姑娘。
胡五爺本體的模樣,妖冶魅人,美得足以讓天下女人都自慚形穢。只是此時他妖冶的眸子卻深藏了一份悲傷,他單膝跪在棺材前,探手進來似是想輕撫下青姑娘的臉,但手還未碰到,便停在了半空。胡五爺收回手,轉過身背靠著棺材坐在地上,揚手抓起了桌上的酒壺,猛灌了一口酒。
一言不發的胡五爺,靠著棺材坐著,時不時猛灌自己一口酒。因大堂裡除了他再無別人,他毫不避諱的顯露出自己落寞的樣子,身體似蘊藏著極大的傷悲。
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