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才要在姚相出手之前,先於他下手。他欲是讓元妃,大水衝了龍王廟,越是讓我們有機可乘,還有誰能比任志遠更有資格說清楚這烏龍事件呢?”
“娘娘意思是讓任志遠反口?”
“這一場局,一定要設定周密,姚衝那人何等精明狡詐,不是你我之輩輕易可匹極的,既然這般,只能讓他落得百口莫辯,也算是給皇上一個臺階,讓這一番風雲四起的角博,告一段落。”我輕聲輕語,娓娓道來。
許紹似乎聽懂了,點點頭:“微臣懂得娘娘意思了,天仃一事,臣會親自處置,而任太醫這一面,臣也會處理好,娘娘放心。”
我朝他嫣然一笑:“許紹,本宮沒有錯看你,事畢,本宮有重賞。”
許紹似乎有話想說,卻看著我目光,怔了怔,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亦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遂嘆息間吞嚥下腹,終是化成深深一拜,清淡道:“謝謝娘娘。”
姚氏做的的確滴水不漏,無懈可擊,可她與我不同之處便在於,從頭至尾,她始終是站在姚家一面,充當一面旗幟,鳳御煊看見,總會懂得其中意思一二,另有所思。
而我,則是安分站在鳳御煊身後,我不是任何一個陣營的人,便是與華家也涇渭分明。我便是要他懂得,我只為我自己,想他所想,猜他所猜,然後,做我所做。
我最好華家,姚家,江家鬥得不亦樂乎,不止是鳳御煊打了趁虛而入的心思,便是我,也暗中期盼,我這一手,要留到最後,狠狠切入其中,完滿的結束這一切。
我正和鳳御煊用過晚膳,坐在榻上吃些水果,信手翻了翻手邊的書,淡淡道:“皇上,蓅姜以為,天仃的事情,不欲繼續追查下去了。何不到此為止?也避免太多人牽扯其中。”
鳳御煊眼色幽幽,看了看我,聳眉問道:“蓅姜何以這麼說?”
我撩眼,扯了一絲笑容:“不為別的,只是不希望再多一個無辜的孩子而已,皇上如何以為?”
鳳御煊不答反問:“蓅姜覺得,元妃是確真動過手腳,還是徹頭徹尾的一場陰謀?”
我笑笑:“那要問問姚相了,他其實心裡最是清楚。”
“這個姚衝,不是一點半點狡猾,要等他伸長了脖子那才好一刀兩斷。”鳳御煊輕笑,言談十分自然而然。
的確,至於他到現在還未曾做出明顯手段,也自知現在並不是時機。姚家根系,朝堂上下密佈,若是想一次拔光,那便是痴人說夢,可如何架空姚家,也是很大一個問題。
尤其鳳御煊挑了華家與之相抗衡,因為姚衝心裡十分清楚,文臣在盛世朝堂,殺人不必提刀,可比起武將,還是底氣弱了三分,這也是他這般制裁江家,壓制華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不管鳳御煊有多少謀算在心,因為元妃有孕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必須先於他下手,只有讓姚家落了情勢,我才能有選擇權,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之後。
我伸手,幫他倒一杯清茶:“這件事皇上不是已經交給寧王去辦了嗎?何況還有哥哥幫忙,再等等看,或許會有轉機。”
“呵呵,看來宜玶的這個妹夫可沒有選錯人。”他笑得別具意義,眼光深邃。
我也笑笑:“只要是為皇上辦事,越能幹,不是越好嗎?”
他看了看我,目光直視,半晌,簡單吐出兩個字:“的確。”
纏綿過後,人本是極倦的,可我剛好相反,待他安然入睡,我方才睜了眼。
少眠,只感到周身輕飄微寒,空落落感覺,已然淹沒所謂水乳交融般的幸福,不知是不是我天生安全感缺無,仿若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純粹的,長久的,都只是存在於這一刻,急於享受,然後心臟瞬間冷卻,下一刻,我不知道下一刻會如何。
躺在身側的這個男人,使我懷有最複雜而猶豫的情感,我幾欲得到他所有情愛,卻心知肚明,天下間,唯有這個人,永不可得。
他的幾分之幾,就是身後女人的全部,偏偏我並不滿足。
如我們這般人,情愛從來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不能看的太過仔細,一旦清清楚楚,真相便不堪,來不及細究,早已讓人失之信念。
於是,一面不斷靠近彼此,一面不停打量,猜度,不惜使一些謀算,也不願張口去求,因為我懂得,皇宮之中,永遠沒有可以求來的東西,只有一條路,那便是奪。
我在蘭宸宮日日品茶作畫,足等了兩日,寧王那一面若是不能成功說服陳氏一家,我設的這局便是死局,既然鳳御煊能把調查陳家事宜交給鳳宜玶,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