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笑你,折騰你,無緣無故地懲處你的時候,你可以跑到你的母親那裡,她會撫慰你,為你的創傷哭泣。但他去找誰呢?只有那個老巫婆似的保姆鄧瑪婭,可是鄧瑪婭只會一股勁兒地數說不吉利的凶兆,弄得他望見自己的影子也膽戰心驚。艾什奧克,忍耐忍耐吧,你比他幸運得多哩。”
艾什竭盡全力地忍耐著,但畢竟難如逆水行舟,但這個困難由於清楚地瞭解了這位後嗣的苦境無疑變得比較容易克服了,為此,他要感謝希拉?萊爾。
拉爾吉次年成婚,在一片備婚的節ri般的喧鬧氣氛中,他已把舊愁宿怨置於腦後。沉睡的巨大宮殿甦醒了,粉刷匠和裝裱師帶著灰筒和sè罐擁了進來,宮內亂作一窩蜂,沒人管的骯髒牆壁、頂篷和拱門都塗上了一層鮮豔的sè彩和金飾。原來對繼子得到任何一點關注都會產生嫉妒的“鬧池姑娘”,這會兒不是繃著臉生氣,就是惹事生非;新娘的親屬們突然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掀起風波,要求將原來的嫁妝增加一倍,新郎的父親勃然大怒,險些兒打消整個婚事。但那樣做會對雙方的顏面造成巨大損失,於是,經過幾個小時的爭吵、欺哄和艱苦的討價還價,達成妥協後婚禮的準備工作才繼續進行下去。
新娘是山裡一個弱小羅闍的八歲女兒,婚禮之後她還要返回父母身邊去,到了年齡再來圓房,但這無礙於曠ri持久,苦心cāo持的禮儀。婚禮延續的時間很長,很乏人,羅闍要花費大筆錢財,這宗開銷滿可以用來做些好事:緩解一下庶民的貧困,修善一下古爾科特的道路——但統治者和被統治者誰都沒有產生過如此的念頭,若真有人提出,也會受到雙方的一致反對,大家都贊成舉行一場像樣的豪華婚禮,乘機歡宴和娛樂一通。
古爾科特人都熱衷於欣賞壯觀的場面,他們不但能夠得到禮物,分享到散發給窮人的食品和錢幣,而且能夠大飽眼福,看到異常絢麗的景象。有煙花,有樂隊,還有舉著火把走向城廟的遊行隊伍,其中,騎手們勒馬騰躍,大象披掛著炫目的錦緞噗々而行,背上的銀製象轎中,滿坐著混身珠光寶氣的賓客,實可謂:耗盡錢財金銀,迷煞城中百姓。羅闍對此安然自得,可氣惱了“鬧池姑娘”,她抱怨說,這婚禮浪費的錢財太驚人啦!羅闍忙從王室的國庫中拿出盧比和鑽石贈送與她,她的火氣才消淡下去。
正文 第五章 逃出王宮(1)
艾什像任何人一樣盡情地享受著婚禮的歡樂,同時,年僅四歲的小“咖伊粒兒”也由生以來頭一回受命以古爾科特公主的身份參加了正式典禮。
作為優婆羅闍的妹々,她享有為新娘贈送第一批禮物的特權,這次真的讓她執行了。並且穿著罕見的豔裝,佩著光彩奪目的珠寶——起初,她被這些珠寶的sè澤和光彩所吸引,戴上感到格外興奮,可後來卻被其沉甸甸的重量和不斷扎刺面板的尖銳梭角搞得無法忍受。說起來,在此之前,她身上只有一件令她感到神氣異常的裝飾品,那是一枚螺鈿(手工藝品,用貝殼、珍珠母之類鑲嵌在漆器或硬木之上,呈天然光澤的花紋和圖形——譯註)小木魚兒,由一根細線穿著掛在脖頸上,當作“吉樣之物”(此物原屬她母親所有,是一對中國信物中的一隻)。她終於感到自己也很了不起,心裡美滋々的,並陷入沉迷和陶醉之中,執行起任務來越發一本正經。
儀式和慶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才終於全部結束,新娘回了孃家,客人們也都各自回國去了;暫時借給“咖伊粒兒”穿戴的豔裝統々被扒下來,重新鎖進一隻儲藏羅闍財寶的大箱子裡(這樣的箱子不知有多少呢),殘留下來的只是破損的裝飾景物、凋枯的花環和**的野花所散發的黴臭氣味——它們告訴人們,這裡曾有過盛典,盛典才剛々結束。“駭崴霾赫珥”和它的羅闍又恢復了昏睡狀態,嵐旎章奴…巴伊卻開始為她的兩個小兒子策劃起來更加壯觀得多的聯姻儀式。
至於拉爾吉,當一切激動人心的場面都過去之後,他發現在定婚過程中所增加的身價絲毫沒有提高自己的重要xing,而且,不需要那些冗長和令人厭倦的儀式,他同樣能夠完成這生活中的重大轉變。他覺得他的妻子是個無知的小東西,姿sè平々,只能盼望她將來出落得誘人一些。鄧瑪婭說,那女孩是不會讓人失望的;反正鄧瑪婭這陣子只揀好聽的說。參加婚禮的客人一走,父王便對他失去興趣,時光又變得緩慢難捱起來,他比以往更加暴燥和悲愁。於是,扈從們成了他的出氣筒,艾什的ri子愈發痛苦不堪,以致他在婚禮過後的淒涼、單調的那幾個月裡,頭一次給西塔提出了要離開古爾科特的問題。
西塔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