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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撿,結果一頭栽倒,然後犧牲了你聰明的小腦袋?

想想這種可能性,我胸口痛得不能自已。

我寧願在戰場上,心臟被人用軍刺搗爛,也不想現在平和地陪你等死。

660。

夜晚你也曾醒過一次。

徒勞無獲地睜開已經因為充血而看變得紫紅的眼睛,不停地顫動著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握緊你已經軟得沒有力氣的手。

靜靜地看著你再次昏迷過去。

然後再也沒有來醒來。

661。

1943年,聖誕節,差三分鐘凌晨。

呼吸停止。

痛苦停止。

年齡增長也停止。

你將永遠都是25歲。

雖然你曾信心十足,要堅強地活下去。

可惜你並沒有比你的母親活得更長。

662。

不懂事的人依舊享受著生活。

過早懂事的人卻靜靜躺到了地下。

這世上,果然無所謂公平,不公平。

663。

原本病房裡關著的燈都開啟了,統統都開啟了。

那些燈光照著的你是那麼蒼白。

那麼脆弱。

那麼不可褻瀆。

664。

擺在床頭,一直都是忙音的收音機終於發出了聲音。

“下面是一段廣告。”

“四分之三的著名好萊塢明星,推薦鑽石香皂。”

“為您提供高階肌膚護理。”

“做鑽石女孩——'叮——'”

“兩塊只要39美分。”

我看都不看,一拳打爛了收音機。

665。

醫生要給你披上白色的床單。

我一掏槍他就滾了。

Bering夫人傷心過度被扶了出去。

我繼續盯著你看。

白色的床單已經蓋到了你胸口。

其實一直不明白醫院為什麼要選白色,也不明白為什麼婚紗會是白色的。

我現在好像終於想通了。

白色使人冷靜,而後這顏色告訴我殘酷的事實。

你已經離我遠去。

666。

凌晨兩點,月光灑進窗,落了一地玻璃渣子。

我突然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那念頭突如其來,又那麼強烈。

如同突然漲潮的海水,迫使我大口地喘息,最終無可奈何地溺水窒息。

我卻在落滿月光的病房裡笑起來。

667。

“我要走了,Sherry,回到歐洲。”我說道,彷彿你還能聽得見。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等戰爭結束,我一定,我一定,我一定,一定,一定……”

一定……一定。

668。

我俯身親吻了你的額頭。

嘴上說著:

“再見啦,Sherry。”

心裡想的卻是:

“永別了,我的愛人。”

669。

昏暗的光碎了一地。

我幻想著你的呼吸落在靜悄悄的房間裡。

我緩慢地,沉重地嘆息拉緊了凌晨的門。

670。

我一步步走出醫院。

Bering夫人在後面喊我,喊的是什麼沒注意聽。

我抽著昨天在華盛頓買的切斯特菲爾德煙,慢慢地抽著,一支接著一支。這讓我又回想起你柔軟的,溫熱的,帶著煙味的親吻。

剛想笑起來,突然就紅了眼眶。

671。

我把月光背在後背

那涼意冷得徹骨。

冷得讓人困頓。

冷得讓人清醒。

我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最終的平靜。

便流著淚在東河海濱的布魯克林大橋上,抽完了整整一盒煙。

672。

感覺淚腺又要鬆動,我連忙仰起臉。

注意到異樣的Steve端著酒杯,想要過來。

我並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Howard很忙,也沒來得及告訴他——也或許是不想告訴他,至少現在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