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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那突如其來的一顛,顛掉了戒指,也顛掉了我醞釀已久地求婚勇氣和求婚用語,悄無聲息地沒入某一堆積雪中。

車停下的時候,我幾乎要哭出來。

無論Steve,還是Carter,一臉蒼涼,說不出是同情還是鄙視。

你收回望著戒指掉落方向的目光,朝我笑了一下:“一年沒見,你更天然呆了。”

我既不天然,也不呆,謝謝。

634。

沒等我往下跳,Philips上校探出身子喊:“我們沒時間了,你要找就快點!”

“曉得了!”我回答,你卻突然拉住我的手。

你說:“讓我來找吧,你們繼續走。”

我說:“Sherry……”

你笑著親了親我的臉頰:“這是‘我願意’的意思。”

我摸著臉頰,看著你,不由得傻笑起來。

635。

車子重新發動起來的時候,我回頭望你。

你站在未融化的雪地裡,笑著抬起右手做出槍的姿勢,動了動嘴唇:

“嘭——”

我也忍不住笑起來,做出標準的端槍姿勢來回應你:

“嘭——”

Chapter Seventeen。

【永別了我的愛人。】

636。

1944年初,法國巴黎,開年大勝。

某家酒吧,燈光昏暗,醉生夢死。

勝利的酒宴,大家大喝特喝,不醉不休。就連怎麼喝都喝不醉的美國隊長,被氣氛感染,彷彿也醉了。

倒是連喝了三大杯伏特加的我,清醒的彷彿不是自己。

點起一支菸,我獨自一人坐在吧檯角落,眯著眼睛看看手工製作的煙盒,每一個稜角都是你捏出來的,每一道花紋都是你刻出來的。

正面有一隻歡快的小鹿,配色如同聖誕節,反面寫著你漂亮的花體字:“贈予純情的小鹿仔——S。V。”。

收好它,我小心翼翼地掏出燻著薰衣草香氣的信紙,藉著醉意給你寫信。

開頭手就是一抖,“Dear Sherry”剛剛寫上,墨藍的墨水便暈開一片。

我要怎麼承認,隨之暈開的是我的眼淚?

637。

我們常常去懷念那些過去的事情。

不僅是因為它有多美好。

還因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所有讓我熱淚盈眶的瞬間,想起來都是你啊。

638。

回憶讓我頭腦混亂。

我苦惱了好些天,仍然寫不出什麼東西,只得再次把吧檯上暈染了墨水和淚水的信紙揉掉,沾染了一手的薰衣草香。

我對自己說,認清事實吧,Barnes中士。

只是一封悼詞,何必回憶那麼多呢?

你又哪裡還能聽到呢?

639。

其實不是我寫不出悼詞,而是想寫的實在太多太多。

你往上翻翻,往下翻翻,都是。

640。

你的死亡很戲劇性。

還記得我說的,此生最大的敵人是什麼嗎?

——樓梯,我此生最大的敵人。

也是你的。

641。

1943年平安夜,不同的人慶祝平安夜的方式都不同。

平安夜,Steve在白宮演講。

平安夜,我在實驗室接受檢查。

平安夜,Howard在給我做檢查。

平安夜,你在畫室畫了一夜的雪。

642。

聖誕節凌晨的時候,Howard叫醒在實驗臺上睡得渾渾噩噩的我,偷偷把我送上前往紐約的火車。

他說:“我看你身上也沒什麼異變,大概就是腎的功能增強了吧。”

我說:“這是好事啊。”

他說:“對啊,所以你現在應該去跟Sherry好好交流一下如何正確使用腎的問題了。”

我:“……”

他拍拍我的肩:“去吧,記住明天早上天亮的時候,我們在布魯克林大橋等你。等不到你,我們是不會回歐洲的。”

我真心誠意地感謝他:“謝謝你,Howard。”

Howard很開心:“我看Sherry學校那個模特蠻漂亮的,你有她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