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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靜靜聽著,眼角的笑一點一點散去,公公的說話的沒話,這裡不比宮外,既不是景親王府,也不是安山,這裡是深宮,水深似海,紅顏易老。
她抿唇,短暫的好心情完全被打散了,連天邊的朝陽也冷寒了起來。是啊,有些責任又哪能說放就放。連胤軒是屬於廣闊的天空的,是一隻蒼鷹,需要翱翔。如果他隨她隱居連倘,那他的抱負如何施展?
只聽得公公又道:“你可能是初入宮不大懂得宮裡的形勢,先進久了,你也就習慣了。聽公公一名句,在皇后娘娘面前不要太恃寵,也不要表現太清高,皇后娘娘畢竟是一國之母,是皇上的原配,你們這些妃子被臨幸,都是要經過她批准的。如果沒有她的下達文書和印信,皇上根本沒有權利踏進你們的門,這些都是宮規,是後宮的制度,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映雪扯唇一笑,把話停進去了,道:“那公公我可以回去了嗎?”
敬事房太監微愣,很無語,他還以為這個女子一點就通,馬上對他巴結討好的。哪知說了這麼大堆話,她還是無動於哀,遂道:“那公公就不送了,晚膳時我會將你們的侍寢宮牌給聖上呈上,聖上選誰我可就做不了主了。另外,如果下午有皇后娘娘的文書到你那裡,你可要立即香湯沐浴準備,那表示皇上會親自去你那裡……”
“多謝公公。”映雪對他微微久身,裹緊白裘,轉身回了她的臣若閣。
不曾想一大早的,有個人在她門口等她。
“姐姐。”等她的人是月箏,身後跟著一個小宮女,對她的出現喜笑顏開,“姐姐昨夜可是在皇上那裡歇下了?”
她頰邊微微炙燙,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將月箏請進屋,讓人備茶水。
月箏見她羞怯,也不再說什麼,道:“姐姐,我們這一別就是差不多一年,姐姐你瘦了好多。“隨即意識到可能提了傷心事,連忙改口道:”姐姐你知道嗎?我也住在昭陽宮,是後面的安處閣,離姐姐這裡不遠。”
“恩。”映雪心頭複雜萬分,默默感嘆如今的物非人依舊,索性還能遇到月箏這個好妹妹,輕道:“風嬌水媚去了哪裡?還在你那裡服侍你嗎?”
“沒有了。”月箏輕輕笑起來,舒心道:“那兩個小妮子嫁人了,娃娃估計都快出世了,姐姐,你猜猜她們嫁給了誰?你認識的哦。”
映雪見她如此好興致,想了想,道:”我讓識的人不多,除了雲坤大哥就是戚墚兄弟,雲坤大哥應該不可能的,他對長公主情有獨鍾,而戚墚戚青也該娶親了……是他們戚家兄弟對不對?”
“姐姐你真聰明!”月箏喜逐顏開,笑聲清脆如鋃鈴:“他們這兩對是同一天進行嫁娶的,就在姐姐你離開景親王府的一個月,在淮州安的家落的戶,畢竟戚家兩兄弟是淮州人氏……現在可好,戰亂平息了,兩兄弟可以回家抱娃娃了。。。。。。”
映雪為她無心的一句閃了下神,輕道:“月箏,這樣守下去是沒有結果的,你又何必自囚?”
月箏證愣了下,將笑容斂去,道:“我一個弱女子在外面無依無靠,因在這華麗的囚籠裡,又何以不好,至少衣食無憂。”
映雪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活,詫異也驚奇:“月箏,你以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以前是在景親王府,但是現在是在皇宮,是我成長的地方,這裡有爹爹的痕跡,我又怎捨得離開?!”月箏微冷道,眉頭輕鎖。
映雪看到了,也想起湄妃來,心頭惆悵萬分:“我也是在這裡出生,今日回到這裡,卻不知生父是誰。”
“姐姐,旁邊的披香閣就是先帝為湄妃獨建的庭院,你住的茞若閣原先是母后所住,那邊阿若綺住的合歡閣先前則是那位先皇守陵的吟鳳太后所住。”月箏清清淺淺為她撥明這層關係,“合歡閣那邊曾經有個內侍姓蘇,是保護吟鳳太后的侍衛,十七年前陡然告老還鄉,做起了商人。而同年,他的夫人產下一個女嬰。”
“月箏?”
“姐姐,這些都是宮裡以訛傳訛的,說湄妃當年產下了個妖孽女兒,嚇壞了皇太后,所以被立即送出了宮。姐姐,這個女嬰就是你,對嗎?”
“不,那不是我。”映雪輕喃,望著窗外:“那個是我的雙生妹妹,被湄妃留在宮裡承擔一切,至今生死不明。”
月箏嚇了一下:“原來如此!只是姐姐,月箏由此想起了一個人。”
映雪知她想起的是誰,輕道:“我雖然沒有見過毀容前的樣子,但透過獨孤冰芝的樣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