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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府的侍衛都給比下去了!”說著他袖口一甩,親自將臣曦從地上扶起,慈靄地道:“走,隨皇帝叔叔看熱鬧去。”

“有熱鬧可看啊!是公主新娘子嗎?”臣曦嬌俏的容顏之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來回轉著,更襯得她神采奕奕,生機無限。

天授帝未再多言,招呼著臣曦朝禮廳方向走。一後一妃也是虛驚一瞬,平復了心情隨著帝王而去。

在場唯有臣曄與臣昭很是沉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見怪不怪,前者對太子聶忘凌道:“家妹無禮,讓太子見笑了。”

“她就是臣曦?”聶忘凌鳳眸一挑,看著方才臣曦施展輕功的落地之處,悠悠讚道:“不錯……”

一言未畢,炮竹聲及鑼鼓禮樂聲喧然響起,將太子的後半句話淹沒在鋪天蓋地的熱鬧聲中。

這是婚儀即將開始的前兆,臣氏兄弟唯恐遲到,也沒再追問方才太子說了什麼,三人一路疾步往禮廳走去……

世事紛擾,浮塵繁華,這一段持續了二十餘年的悱惻故事,至此終於拉上帷幕。

可誰又敢說一曲終了?

紅塵不盡,緣亦難了。

番外12:始知人間情滋味

古人曾有云:“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

每每讀到這一句生死之論,我都不敢苟同。許是自幼便知曉自己命不久矣,我一直對生前身後之事沒有太多感慨。人世一遭,長壽短命又能如何?終是逃不過一個“死”字,早晚而已。

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味執著於長生?至少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名利富貴、七情六慾值得去追逐。我也無法理解,母親為何將名望、榮耀看得如此之重。

自從知曉了父侯的真正死因,我便與母親越發疏遠。並非責怪她的性情為人,只是……既然明白有朝一日我會提早離去,又何必故作母慈子孝,臨了還讓她悲慼一場,白髮人送黑髮人?

既難免一死,還是與世人保持些疏離之感罷!不求生前熱鬧榮耀,也不欲死後名垂千古,悄然而來,默然而逝,不擾這塵世分分毫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許是揣了這個想法太久,我一直不願與人親近,獨居一隅享受著偏於冷寂的清淨,久而久之,卻意外得了個“謫仙”之名。

當淡心對我提起這兩個字時,我只能一笑置之。大約是雲府的門第太高,在世人眼裡太過神秘,才使得旁人如此看我。但這世上哪有什麼謫仙之人?

至少,絕不該是一個患有腿疾、行將就木的謫仙。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認為自己活不過十五歲。

猶記得父侯曾為我定下一門指腹為婚的親事,女方出自世代書香的夏家。若單論門第而言,從商的雲氏,與從文的夏氏聯姻,兩家也算般配。更何況夏家近百年內無人出仕,並不招惹朝廷的紛爭,這一點倒是甚合我意。

自我記事起,見過夏嫣然幾次,因為知道她將會成為我的妻子,便也待她較為親近,彼此一直以表字(小字)相稱:我喚她“品言”,她喚我“挽之哥哥”。

當初也曾想過為雲氏綿延香火,與夏家小姐舉案齊眉,可自從患上腿疾之後,我就斷了這念想,提出要與夏家解除婚約。

母親勸了我幾句,倒也不曾訓斥逼迫,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應允了。

退婚之後,我又見過夏嫣然一次,是在我十三歲那年,而她只有十一歲。她雖故作纖嫋亭亭的閨秀模樣,可在我眼裡,她還是個稚嫩天真的黃毛丫頭。

至少,大家閨秀不會在被退婚之後毫無顧忌地跑過來,這讓我覺得她根本不懂“退婚”二字是何分量。

猶記得那一次見面,她在我的園子門前流連不去,望著筆法清峻的三個字問道:“挽之哥哥,你這園子為何叫做‘知微軒’?”

我坐在輪椅上抬首望去,不假思索地回道:“這是出自《周易》裡的一句話——‘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世伯學識淵博,應該教過你才對。”

我口中的“世伯”,正是夏嫣然的父親。

聞言,夏嫣然立刻自豪地回道:“那是自然!我父親說過,‘凡物之體,從柔以至剛;凡事之理,從微以至彰。知幾之人,既知其始,又知其末,是合於神道,故為萬夫所瞻望也。’”

夏嫣然爛熟於心,語畢轉而問我:“如何?我答得怎麼樣?”

“答得不錯,背誦流暢,可你知道這話的意思嗎?”我毫不客氣地再問。其實我並不相信,她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能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