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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雲慕歌……大約十一二歲。”

聽那琴聲,應當不會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彈的罷?聶沛瀟再看一眼雲府高高的院牆,語中似確信,又似疑惑,低聲自問:“雲想容嗎?”

語畢,那一襲暗紫衣袍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寂寥的月色之中……

第78章

這一夜出岫睡得極為沉穩,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大明。由淡心服侍著起身盥洗,她按例前往榮錦堂向太夫人請安。

在雲辭頭七過後,雲府上下彷彿又回到從前的日子,許多舊習也尋了回來,譬如兩房姨太太陪太夫人用早膳。出岫也無意耽擱太夫人用飯,請了安後便欲返回知言軒。

“既然來了,你便留下一道用膳罷。”太夫人說得很隨意,可那投向出岫的輕輕一瞥,令她知道這頓飯必定別有深意。

說來自己扶正之後,除卻闔府拜見時曾見過兩房姨太太,近日出岫還沒有與她們再見過面。也不知是有意避開還是怎的,彼此總是遇不上。

出岫陪同太夫人一道進入膳廳,果然瞧見兩位姨太太面上劃過一絲微訝,只是三房聞嫻很快轉了神色,率先行禮:“太夫人、夫人早。”

而後,二房花舞英才緊跟著道:“太夫人早,夫人……早。”那話語端得是不自在,面上也笑得勉強,看著彆扭。

太夫人微微頷首,出岫順勢開口回禮:“二姨娘、三姨娘客氣。”

話音剛落,太夫人已先行入座,又特意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出岫會意,隨之入座。兩位姨太太這才坐了下來。

幾人剛坐定,那廂已開始傳菜,只聽太夫人頗為慈靄地對出岫道:“你是有身子的人,雖說如今不大明顯,可頭三個月最怕出岔子。今日陪我用過早膳也就罷了,從明日起,晨昏定省還是免了。我若有事,自會傳見你。”

出岫聞言微詫,未曾想太夫人竟當著兩房的面說出這一番話,連忙領命稱是。三姨太聞嫻也說了幾句孕中養身的訣竅,又關切道:“夫人這是頭一胎,知言軒裡的幾個丫鬟也都未曾生養過,您若不嫌棄,不如將我園子裡的蘭媽媽撥去使喚,她是三爺的奶孃,也曾照顧過二爺,對生養之事頗有經驗。”

出岫又豈能讓外人進知言軒,再看出自己假孕的破綻?於是便看了太夫人一眼,等著她替自己解圍。可太夫人卻擺出一副甚為贊同的模樣,還朝聞嫻投去讚許的一眼,

出岫霎時明白,太夫人要與自己一唱一和,增添“身孕”的真實性。

想到此處,出岫佯作為難地想了想,猶豫著對聞嫻道:“呼叫您的人手,恐怕……有人要說我母憑子驕呢!多謝三姨娘美意,只是我如今身份特殊,萬不想落下府裡的話柄。”

這話說得進退得宜,雖是婉拒,又將顧慮道出,在場眾人都能感到出岫的如履薄冰。聞嫻自然也聽得出來,不禁出語安慰:“如今府中上下,還有比您養胎更要緊的事兒嗎?有太夫人在此,誰又敢亂嚼舌頭?”

出岫抿唇沒有接話,卻聽二姨太太花舞英忽而幽幽笑道:“孕中多思容易傷身,夫人可要注意些。”

花舞英這話雖是笑著說的,可出岫卻隱隱聽出幾分諷刺之意。是該就勢立威斥她兩句?還是一笑而過當做沒聽見?

出岫心中飛快斟酌著,但聽太夫人已接下話茬,不悅地道:“舞英,這麼些年了,你說話還改不掉小家子氣。”

這話乍聽也沒什麼,然細究起來卻頗具深意。太夫人並不喚花舞英為“二姨太”或“花氏”,這“舞英”二字聽著親切,卻是舊稱——花舞英做奴婢時便是這個稱呼。

可見太夫人是特意斥責她出身低微,說話不懂分寸。

果然,花舞英聽了這話,面色一白,訕訕地閉口不言。

出岫抬眸望去,這桌上坐著四個女人,說來都算雲府的主子,當中卻有三人皆是奴婢出身——二姨太花舞英是太夫人的奴婢,三姨太聞嫻是老侯爺的奴婢,自己則是雲辭的奴婢。

出岫忽然有些明白,太夫人為何如此注重身份地位,試想她堂堂謝家的嫡出小姐,又是名滿天下的雲氏主母,如今要與三個奴婢出身的女人共桌吃飯,大約在她心中,多少還是添堵的。

一頓早膳的氣氛,在太夫人訓斥過花舞英後急轉直下。幾人默默用完膳,都等著進一步示下。

而太夫人好似瞧不見一般,依舊不慌不忙地以巾拭口、以水滌手,這才閒適地對出岫道:“教遲媽媽去照顧你這一胎。”語畢沒給眾人開口的機會,已對兩房姨太太擺手揮退:“你們兩人散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