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足矣。出岫恍然大悟,心裡對太夫人更為敬佩:“還是您看得透徹……不過,您是如何知道的?”
“原先我也不敢確信。”太夫人挑眉再笑:“直至最近傳言將你說成不祥之人,還說聶七節節敗退是染了你的晦氣。我才確定這造謠的主謀是他。”
太夫人將手中串珠輕輕擱在案上:“別看我每日都念經禮佛,其實我並非信佛之人。可世人卻信奉怪力亂神……聶七將你說成禍水妖精,你又與他同在煙嵐城,那他沾了你的晦氣屢戰屢敗也是正常。無論他以後是勝是敗,他都不至於被人詬病從前是浪得虛名。”
原來如此……這是權謀之術的一種罷!出岫心道,慕王可真是狠,自己如此支援他,他反而牽扯自己下水,為了轉移矛盾造出這等謠言,實在可惡可憎可恨。但,她也唯有受著,已無退路。
“別想了,他是報復你幫沈予逃跑呢!否則這麼多世家,他為何專挑你下手?”太夫人嘆氣:“慕王聶沛涵行事陰鷙狠厲、睚眥必報,這事兒世所皆知。是他從前對你太客氣了,才讓你大意。你擺他一道送沈予離開,他必然懷恨在心。於公於私,他沒有正面追究而是採取這種手段,已算仁慈了。”
聽聞此言,出岫唯有苦笑:“原來是這麼個內情……我記得這教訓了。”
太夫人“嗯”了一聲:“如今你再看,我當初家法伺候你,虧不虧?你養了一個月才下床,是不是我做得狠了?若不給你吃個教訓,日後你在他聶七手裡只會更慘。你承受家法的事兒,他必然是知道的,也算咱們變相給他賠個錯。”
如此一解釋,出岫也明白了太夫人的苦心,不禁羞愧地低下頭去:“我知錯了。可慕王這報復的法子……我寧願再受一次家法,也不願讓世人如此看我。”
“放心罷!聶七他既然敢如此詆譭你,讓你做他的擋箭牌,日後也定有法子將你洗清。只看他肯不肯了。”太夫人勸慰出岫,又教了她一招:“聶七容得了你一次,大約不會有第二次。你多與他的側妃走動走動,他自會明白你的意思。”
在出岫親眼目睹了慕王對側妃鸞夙的一片深情之後,她對太夫人這個招數深信不疑。只要雲氏還是鸞夙的母族,只要自己與鸞夙交好,想來慕王是能消氣的。
“日後再碰上沈予這種事,寧肯當面求聶七放人,也不能暗地裡使小動作。我原本想著你不開竅,大約會登門為沈予求情,誰知道你這次如此聰明,將他混在暗衛裡送出城去。這膽子,我自問都得斟酌斟酌。”太夫人話中雖是斥責,但卻是笑著說的,出岫覺得她並非生氣,相反好似是對自己膽色的稱讚。
可太夫人的心思誰又摸得準呢?好比她數十年如一日地念經禮佛,今日卻說自己並非信佛之人……慕王也是,明裡暗裡恩威並施、賞罰並存,令人摸不著頭腦。
這些都是人精了!出岫這是贊,也是自嘆不如。但有一點,她深深記得了——
日後再想幫沈予,寧肯當面找慕王求情,也絕不揹著他行事。出岫對此銘記於心,並預料到終有一日,這個招數會派上用場……
第122章:一波未平一波起(一)
出岫沒有想到,她擔心之事竟會發生得如此之快。僅僅又過了三個月而已,事態便急轉直下,原本四皇子福王佔上風的一場所謂“造反”,最終以失敗告終。
事情的經過,出岫身在煙嵐城並不瞭解得十分詳細。但據暗衛送來的密報上說,福王舉著“手足怙亂,相煎何急”的旗幟,按理說本該攻來房州對付慕王,他卻迫不及待率先攻往了皇城京州。這是極為失敗的一招,令福王的口不對心昭然若揭,也令他積攢了數年的仁善之名徹底毀於一旦。
與此同時,隨著世人對出岫越來越激烈的質疑聲,慕王卻反攻了。一鼓作氣直搗福王的封地曲州,以福王“造反”為由,先斬後奏,將其妻妾子女盡數處死,一個活口沒留。自然,沈予的姐姐沈萱也沒逃過此劫。
事情發生時,福王正在皇城周邊指揮作戰,聽到這訊息險些昏厥。誰承想,慕王竟然兩面夾擊,吩咐一隊人馬前去曲州處置福王的親眷,自己則帶著另一隊人馬大舉南下,一路上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直搗皇城。而且舉出的旗幟是“護駕救國”。
顯然,在聲勢上,福王已然輸了。更何況,慕王根本沒有給自己的四皇兄留一條後路,將他的妻妾子女一併殺盡。這等手段的確足夠鐵血,也足夠令人膽顫。
在這之後,一切紛紛擾擾終於接近明朗。六月十九,慕王擊潰福王人馬,攻入皇城京州。在皇宮應